“不要,我要做昏君。”
含含糊糊的声音越来越低,矮榻上的小几悄然滚落到厚重地毯中。
御书房里年轻有力的喘息、柔婉低哑的呻|吟,伴着窗外簌簌的雪声彻夜不息。
新年,元宵,龙抬头,转眼北风转向,南风送暖。
春回大地,百花闹春光。又是一年的花朝临近。
窗下梳妆台前,几个丫头梳头,举镜子,挑选钗环,围着皇后忙的不亦乐乎.
只有空着两手的瑛姑看了眼窗外桃红柳了。皱了皱眉问。
“娘娘,你真跟皇上商量好了,明天花朝跟定南王出去一天。”
“嗯,当然说好了。不然我还能私自出宫怎的。”若棠答得轻描淡写。
被派着要跟回去王府送信的瑛姑,不相信的冲她挑挑眉。
不理会她作怪,若棠在侍女端过来的匣子里挑了串淡粉乳白相间的素银华胜,放在已经齐肩的发上比了比。
回身问丫头们:“把这个压在额发上好看吗?”
紫绒这丫头有点憨向来没心眼。主子说什么是什么。
傻是傻了点,可足够听话。所以若棠把她调到了殿里负责小库。
她也不去管其余几个丫头的脸色,直率道:“娘娘,珠子好看可太净了,前面再放个晶亮的彩色坠子更好看的。”
对镜子看了看若棠点头道:“的确,不过明天日子特殊。还是素雅点好。”
捧着软底银靴过来的碧螺看着兴致勃勃张罗出门的主子,也确认的追问了句。
“娘娘,皇上真的说明早您独自出门即可了?”
不怪丫头们和瑛姑都不信。几次三番的确认她是不是能有片刻自由。
大婚后萧策第一天上大朝后,就派人给她接进了御书房。
他下了朝,在前殿处理政务、接见大臣、商讨事务,皇后是在后间看书、写字、玩耍全无所谓。只要陪着他就好。
当然,要是无聊想去逛园子、游戏,他也不拦着。
反正若棠要是没事一个人在宫里。那就要陪着他去。
最规矩的七皇弟恭王无意提过一句:“皇后不是说后宫不可干政吗?”
皇上不假思索的回答光棍极了。
“皇后勤勉贤德,在御书房是给朕磨墨、沏茶、擦汗的。
女人以夫为天,照顾丈夫日常生活亲力亲为才是贤妻所为,难道不是?皇弟可是有异议?”
被噎的恭王扫了眼皇上,看似含笑眼角眉梢隐隐的凌厉,瞬间闭嘴却也晚了。
三天后他御前失仪罚俸三月,虽然王爷家不差这一点俸禄过活。可皇上的态度表明无疑。
亲弟弟都这么不给脸,谁还敢去撸虎须。
就此若棠光明正大驻扎在了御书房做了最贴身的伴读。
至于她的本职之一,宫务。
大婚不久萧策就给了她一份女官內侍的名单,每个人具体情况写的清清楚楚。
若棠在李明几人建议下,仔细挑选一番,任命好尚宫、尚仪、太监。少监等等。带着宫女內侍们管理宫中一应事务。
把各自负责的宫务分派下去,又把自己按前朝和眼下具体情况做的规章守则发下去。
有了一定之规,管理的人,自己安排的嫡系监督检查,她也没什么大事了,定期查看听他们回禀就好。
至于皇后的本职之二,宫妃。她就更是甩手掌柜了。
被太后独断专行接进未央宫那十个美人,萧策所谓‘做客陪太后解闷’的十个贵女,到现在若棠是连面也没见到。
没办法,皇帝比太后更强势,更加说一不二,一点不给臣子、太后面子。
见他好言劝说臣子们还不听,硬是跟他对着干,都不肯接了女儿出宫。还上折子表所谓的忠心。
萧策一气干脆划了如今小小一块的未央宫,下明旨说把他圈出合并大明后,剩下的那点宫殿给太后请来的客人客居。
而且,十分狠辣的连饮食都让长乐宫中膳房每天车马送来。
想到那送饭的遥远路程,与厨子们看皇上眼色的精明行事,若棠很怀疑几个月来,在家里娇生惯养的贵女们是不是都饿瘦了几圈,得上了胃病。
也是那时候若棠才明白,他之前大修大明宫的主意。是早就打算了让自己跟他住在一块,不在回未央了。
眼下他们倒是真有点平常夫妻过日子的意思了。
每天在改名为同心的大殿里同起同睡,同吃同玩。
第一回在御书房被萧策硬按着手给奏折盖印时,她还谨慎担心的不行。
后来也破罐子破摔了。
大婚3个月,如今拿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批评调侃几句也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