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官员联合上奏请封皇后的父亲为承恩公,离开扬州到京都开府以全骨肉亲近之意。
继母自然也在请封之列。
还拿出受尽皇恩的定南王做例子,真是不管什么原因都让她火大。
并不把这当一回事的萧策只问她如何批复。当时气炸了的若棠义正言辞回说。
“定南王功在社稷,先皇封王。如今我父无功于国,何以封侯?养出个陪在君王侧的女儿就能鸡犬升天,那些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臣子未免可怜。”
没想到萧策比她还光棍,在朝堂上干脆把这定为了法例。
大正朝后妃族人不立平定,开疆,安民,益国大功不可封爵。
这果断真让百官咋舌。
也让那些想继续找定南王府,皇后麻烦的恶心小人偃旗息鼓了好一段时间。
午饭前和舅舅走走停停,聊天看景,作为大家长的苏元正拖了又拖到底把关于另两位侄女的事提了出来。
一心往上爬,嫁给辽王的嘉慧这辈子只能如此了。
虽然如今民风开放,可皇家公主改嫁的多,王妃却只有守寡或者入庵堂礼佛两条路。
嘉慧的情形还要糟些,她膝下没有孩子,庶子也没有。
看新皇的意思也没想让辽王府延续下去。她的地位就尴尬了。
“大舅放心,虽然皇上不会给辽王过继子嗣,但也无心赶尽杀绝。
表姐在府中一辈子锦衣玉食做王妃的日子还能保证。可还有什么要特别关照的?”
锦衣玉食被囚禁在府中苦熬一辈子,对于一心攀上权势高位,一言以断他人生死富贵的嘉慧真是不如痛快一刀更好了吧!
“这就可以了。虽然对她我很失望但为着你姨母总不能不管。”
也记着姨母恩德的若棠理解的点点头。甥舅两个静了片刻,异口同声道:“美琪的事怎么看?”
并不相信皇上真能为了她舍弃后宫佳丽三千,一辈子就宠她的若棠对于留下美琪在宫里做个妃嫔并无异议。
可对于萧策几次三番明着要独宠,专宠她的好意,她也不能给脸不要脸,跟正为自己兴头上的皇帝对着来。
苏元正自然清楚她的为难,尤其是皇上私下跟他说过要封美琪为县主,让苏家做个样先把女儿接出宫后。
“大舅,美琪的性子冲动又执拗,我是担心她不接受你的好意,不肯出宫。”
对于这个教不明,管不住,护不听的侄女,苏元正也很头痛。
唉声叹气两句安慰她。
“没关系,我已经让你三舅,三舅母来京都,到时候父母亲的劝她总会听的。只是宫里还要你还是多照应些,别让她闯祸连累亲族,也别吃了大亏,毕竟血脉哎。”
虽然对三舅能管得了女儿不抱大希望,如今没有其他法子的若棠也只能应下。
谁让这个世道,没有人能独立而活,一举一动都是牵连宗族的呢!
春日午后阳光正暖,寺外后山的碑林里有不少古人、名人碑帖,苏元正不想午休要去看看,若棠却忽然有些累,懒得动。
索性坐在不远处山石上,看山中难得的清幽景色,顺便等着舅舅回来。
无意中远眺一眼,正看见溪边崖上许多盛放的山桃下,几支探出来微风中摇曳生姿的亮蓝小花。
若棠顿时心头大恸。不由自主捂着胸口眉头深蹙。
“春光还是旧春光。桃花香。李花香。浅白深红,一一斗新妆。惆怅惜花人不见,歌一阕,泪千行。”
忍着百结柔肠,她低头反复呢喃这首诗又抬头呆呆看了好一会清新可爱的蓝花。曾经花朝节,自己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满腔伤怀的若棠回身吩咐。
“紫霜,你去取支笛子来,我记得马车里有带的。”
“是。”
“姑娘留步,我去就好。”
身后一个侍卫听了皇后吩咐,跟紫霜说了句飞身而走,不过分分钟带了笛子返回。
看他轻功了得的样子,怅然的若棠呆愣愣好一会。目光柔软专注的问:“你用剑吗?”
被皇后盈盈目光,看得心头一颤的侍卫眼皮都不敢抬,谨慎的回道:“娘娘,属下擅刀。”
“哦。”说不好是不是失落,若棠起身到不远处清澈的溪边吹奏起后世经典的悲曲。
同样的景致,同样的春光,同样的蓝花,身边的人却再也不见。
死别真是天上地下,最最无奈的残忍。
有感而发,心伤起伏的她把本就忧伤的曲子吹得更是含情悲凄动人。
两个跟在身边并不通音律的丫头,侍卫们都听住了。
追忆往事的若棠反复吹了几遍后,垂下手呆呆看着溪水前蓝色的野花不动。
静谧的花林间,暖风轻柔拂动,溪水欢唱奔腾,不时落花飘过。持笛而立的她在溪前花下,仿若画中人一样。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