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嫒心内唏嘘,当时为了能留在沈府,她顺手把这块玉坠子送出去了,哪知辗转后这块坠子又重新戴到了她的颈上,这一圈下来却仿若过了许多年。
俞小山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丫头,提前和你说一声新婚快乐。”
沈嫒疑惑的看他,俞小山解释:“我明日就要回扬城当我的酿酒伙计去了,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都是当娘的人了,要少任性一点。实在要任性的话也没关系,沈铮烦你不要你了,你就来李家村找我,我永远在那里等着你。”
他笑的心酸,沈嫒心里也不好受,眼睛涩涩的道:“哥,你别说这么煽情的话了,我都要哭了。”
“好,我不说了。”他又摸了一下她的头,起身:“我要走了。”
沈嫒泪目,不敢转头往后望,直到俞小山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她才回头看去,身后已空无一人了。
那头的沈铮也去祭拜沈娇了,他拔去了她坟头的杂草,在坟前点了一炷香,道:“娇娇,哥哥要离开这儿了,临走的时候来看看你,我知道你这辈子也过得不好,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吧,不要再遇到沈姑姑那样教歪你的恶人了,希望下一世的你能够快乐健康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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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成亲的前一日,院子里就开始张灯结彩的准备,留下来做事的都是信得过的下人。
沈嫒抱着孩子坐在榻上,透过窗外看院子里人忙进忙出的,心内一片宁静。
思棋领着一人进来了,沈嫒一看,这不是她娘沈夫人吗?她把儿子给思棋抱着,就扑到沈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沈夫人拍拍她的背,笑着安慰道:“你都当娘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
沈嫒离开沈夫人怀里,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问:“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夫人把她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道:“我女儿成亲,我这个做娘的能不来吗?”
沈嫒问:“那你回来的事,其他人知道吗?”她指的是沈父。
沈夫人反问:“还要谁知道?”
沈嫒傻笑了一下,道:“没,女儿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但过了一会儿,沈父还是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赶来沈嫒的院子见沈夫人了。
在大山里住了这么久的沈夫人倒是淡然了不少,见到沈父,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横眉冷眼,竟还笑着打招呼:“你也来了?”
但她越是淡漠,就表明她越是不在意了。沈父心里一慌,忐忑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自己说错了,就只能独自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听着母女两在这边唠家常。
沈嫒之后进屋看孩子去了,沈父才有了与沈夫人独处的机会。他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的问:“你还……还走吗?”
沈夫人笑问:“为什么不走呢?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了。”
听清了她的话外之音,沈父的脸霎时煞白。他们本就是和离的夫妻,男娶女嫁各不相干,但真到了这步上,沈父的心里还是难受。怕再待下去情绪失控出丑,他说了两句道别就急急的走了。
沈嫒这时才从屋内出来,她问沈夫人:“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遇到了中意的人?”
沈夫人自嘲的笑笑:“我这把年纪了,还遇什么中意的人?我骗他的,我只是不想余生都被他这样记挂着,想让他死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