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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2 / 2)

还不等方啼霜答话,他便再次反问道:他家中养了那样多的面首,在外头也从来是只嫖男娼,不碰女人,你当他是真心爱你的画的?

裴野心里压着几分怒,因此出口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大好听。

方啼霜方才乃是心里有愧,故而才任由他骂,这会儿听他这样说,不知道哪儿的火气被撩着了,他也紧跟着炸了毛:那些画又不是他见了我之后才买的,是先前早就觉着好的,否则他买回去做什么?难道当柴火来烧吗?

陛下说来说去,就是看不起我的画!方啼霜气死了,一把推开他,不远不近地退到了旁侧去。

裴野站起来,要去捉他的肩:你从哪儿悟出来的这分意思?谁看不起你的画了?回来!

你明明就是这样想的,方啼霜的后脑勺还发着胀,稍大声些就要作痛,一和裴野吼起来,便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眼眶浅浅的,半点也兜不住眼泪,陛下就是觉着,旁人要不是为着我这张脸,都不肯多看我那破画一眼,是不是?

孤没有裴野的那点脾气全让他这一通莫名其妙的发作给磨没了,是孤方才说错话了,你别气了,行不行?

方啼霜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任由他把自己捉过去擦眼泪,末了还要傲着脸道:我那画是全天下最好的,你不许瞧不起。

孤哪敢瞧不起,裴野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什么都依你,你是孤的亲祖宗。

方啼霜的眼泪干了,就又得寸进尺地黏了上去,攀着他的脖子问道:我都是你亲祖宗了,那你怎么还不快叫我一声阿瓮呢?

他笑得可恨极了,像是把方才自己那些错处都尽数给忘记了,陛下瞪了他一眼,简直想将他搓到地上去,再滚几圈丢进院里:皮又痒了是不是?再要胡闹,孤可真要罚你了。

你罚啊,方啼霜有恃无恐地晃了晃脑袋,最好把我也关进那暗无天日的牢里去,陛下以后就再也不必看见我了。

裴野往外看了一眼,而后唤了一声:苏靖

你做什么?方啼霜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而后又着急忙慌地往外头瞧了瞧,我开玩笑的!

好嘛好嘛,方啼霜踮起脚,又亲了他一口,我错了,我不说这样的话了,别劳烦苏将军了,好陛下。

裴野眼里笑了笑,这才松了口。

第八十九章 不敢了,再不敢了。

方啼霜是回去打算午睡的时候, 才发现那块原来一直挂在自己腰际的玉佩不见了的。

他心下一慌,连忙把自己埋在衣箱里左翻右找, 又将自己那张小床和陛下那张龙床翻了个底朝天,可也没能找到裴野送给他的那块玉佩。

方啼霜思来想去,觉得只可能是掉在妓馆里了,心里正慌得不行,然而一回头,却发现裴野忽然悄没声息地进来了。

陛下轻声问他:今日怎么不午憩了, 找什么呢?

昨夜睡太多了,现在没什么困意,方啼霜在脑海里迅速串了个谎,我在找先前给陛下做的礼物呢。

裴野微微一怔, 面色不变, 可眼里却分明浮上了几分雀跃喜色:是什么?找着了么?

没呢, 方啼霜故作苦恼道, 而后眼珠子往外一飘,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像忘在婉儿那了!

你给孤做的礼物, 裴野有些怀疑, 为何要放在婉儿那里?

方啼霜连忙解释道:这是你刚走的时候婉儿教我做的, 陛下再不回来,我恐怕都要忘啦。

他说完便急急转过身,要跑去猛虎堂里找婉儿拿那只荷包,可裴野却伸手拦住他:先别去,孤也给你带了点东西。

方啼霜的眼睛稍稍一亮, 立时止住了脚步, 被陛下拉着往寝殿内放箱匣的地方走了去。

紧接着, 裴野取下了摆在镜台上的一个木制箱匣,他摆放得这样明显,原是指望方啼霜能自己发现的,可谁知他来回走了这么多趟,竟一回也没想着来瞧一瞧这只凭空出现的箱匣。

什么时候放上的?方啼霜问,晨起时我在这儿洗漱,怎么什么都没见着呢?

昨夜便放在这了,裴野看他一眼,有些无奈道,你这熊瞎子,这样大一个箱匣,你没见着?

方啼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晨起时你不是让我去正堂里嘛,我心里正烦着呢,哪有空看这个。

说完方啼霜便摸到了那箱匣的边,抬头问裴野:那我打开啦?

嗯。

方啼霜才打开了一半,便瞧见里头满满当当的,装满了一大堆的小玩意,有些还金光闪闪的,他看着就欢喜。

去关外的路上,有时走了官道,孤便从行商手里买了些小物件,裴野一倾身,将头侧抵在他的鬓边,与他一起看,那块滚圆的金币,便是突厥人的铸币,孤见上头的图样有趣,便带回来给你了。

方啼霜拈起那枚金币,夹在手上把玩了两圈,很欢喜地说:我要在上头打个孔,再拿绳子穿了,以后当吊坠来带。

随你。

方啼霜沉吟了片刻,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一项决议:不合适不合适,我又不是突厥人,天天把人家的钱币挂在脖子上,旁人还以为我心向突厥呢。

裴野笑了笑:想这么多做什么?愿意戴着便戴,谁敢说你,孤替你打他。

那也不太好,方啼霜有些遗憾地将那枚钱币塞回了箱匣里,他们突厥看着就穷,咱们这人钱币都是一锭锭一条条铸的,哪有这样扁的一枚?太穷酸了,怪不得他们想造反,肯定是觊觎咱们的好东西了。

他顿了顿,又迷信道:我天天带这样的吊坠,弄不好是要丢财运的。

那就不戴了,裴野顺着他的话稍一点头,今日真不要午睡了?

被他这么一说,方啼霜忽然便觉出了几分困意来,又恐怕裴野发现他将那块佩玉给弄丢了的事,故而连忙起身,一路走一路把外裳给扒了。

蛮睡一会儿吧,方啼霜迅速往小床上一钻,现在时辰还早着呢。

裴野缓步跟过去,然后将两人中间那扇屏风撤开了,方啼霜睁开眼睛,有些讶异地问:你做什么?

过来,裴野漫不经心地说,以后你还是同孤一起睡,那张小床一会儿让人撤下去。

啊?方啼霜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然后把被衾当斗篷那样往身上一披,再跨一步,就踩到了陛下的龙床上。

你这人真是,一会儿要同我睡,一会儿又要赶我走,小娘子都没陛下这样善变,方啼霜解下被子,而后兜头将裴野罩住,旋即又一使劲,将裴野按倒在床榻上,又骑在他身上威胁道,说好啦,以后再不许赶我走了,我小床都抬走了,我可不要睡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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