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片刻,
“站着不累么?”夏花坐在沙发上昂头问了句。
才叫两个人回神,肩头一松退回沙发上坐下。
“怎么了?”她问。
很少见顾随叹气,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一下,又缓缓回归平静:“没什么,一个老朋友。”
对面杨风突然将手中名片捏成团摔在地上:“玛德,这龟孙子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老杨,”顾随眉心一拧,嗤了声,“不管他,还有两天我们的项目就结束了,之后该怎样怎样,按我们自己的节奏来。”
“我知道,我知道……”杨风明显是急了,说话时、唇边恨不得咬出血来。
他知道该冷静可是他控制不了。
一旁静静守着的林之姗远远看了眼,又不动声色的眸子暗下去。
“好了,老杨,我们都多大了?又不是当初那个楞青小子了。”他站起身走过去捏了捏杨风的肩,咬字清晰,“打起精神。”
那垂头丧气的人闻言缓缓出口气,照着眼前的茶几踢了脚泄愤:“玛德…”
后拉着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你们也都别看戏了。快点帮忙渲染,争取这两天就全部输出。”
“哦~”一个个竖着耳朵的人,都乖乖低头下去。
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偷偷去打量杨风。
相处时间不短了,他们都知道比起顾老大随性,风哥的行事作风才更冷静圆滑些,也更会待人处事。
所以,他很少会像这样直接的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所有人都朝进工作室最早的秦子真眨眼睛,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可他也不知道啊!
什么刘上远,听都没听过。
然后又一直忙到晚上。
夏花没走,公司下午也没什么会议,她就端着电脑坐在外面客厅里看邮件。
偶尔抬眼朝里面瞥两下,就看见那群魑魅魍魉吹胡子瞪眼睛的。
玛德。卡死了。又崩了。完了。之类的经常挂在嘴边。
夏花后来才知道,其实也不是真的,他们只是用这些刺激性的词语让自己时刻精神集中而已。
顾随在里面一台电脑换一台电脑的忙活着。
键盘鼠标的声音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
这一年里,qiu一次又一次明面暗地里的让他去美国,去接管mg,他都不肯。宁可在这儿没日没夜的熬着。
绝大多数的人应该都理解不了吧。
可夏花每每看到他和工作室里的这群小子们在一起的时候,较真又投入的眼神,就好像稍稍能体会一点他的心情了。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比志同道合更有趣了。
比起耗尽心思的去猜、去沟通、去理解,我一说你就懂的这种默契肯定更让人开心。
而当这样一群人默契的人聚集在一起去追同一个梦的时候,谁又忍心打断呢?
“shirley,shirley?”林之姗把水杯放在她面前,摇了她两下。
夏花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嗯?”
“你怎么了?手机响了怎么不接啊?”
“哦!”她坐直身子,才看到沙发上震动的手机,伸手去拿。
是何希。
“喂?”
“在忙么?”
“没有。在顾随这呢。”
“哦,打来就是想第一个告诉你……”电话那边的沙哑烟嗓顿了顿,“我跟邢为的婚礼定了,下个月十号。”
……
夏花一僵:“怎、怎么这么快?”
“快么?”何希叼着烟挠了挠肚皮,“不是去年就说了么,等我专辑录完就办婚礼,已经拖了很久了。这都一年啦……”
一、一年啦……
何希的婚礼就像报时钟上那只伸缩的小鸟,突然在夏花的心头啄了一口。
不疼,但酥酥麻麻的也不是滋味。
时间最致命的地方就在这儿,悄无声息的消失,然后在你自以为安宁的时候来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