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兰嬷嬷忙宽慰道:“太皇太后不必担忧,这现在不是还没回来吗?没准儿明日就派人说要多待几日呢!”见韩素脸色转好,又补道,“王爷的性子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改了的,这日子总归在过着,太皇太后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成了。”
韩素也知这个道理,只是是自己亲生的,难免着急了些。
她以前希望他能护好凤新,打理好祖宗留下的基业。如今小皇帝渐渐长大,且隐有明君之范,她便只求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免于孤苦。
总归是不能一个人的。当初她在顾霜与陈芷之间选了陈芷,是听闻她温柔解意,又非独女,远嫁他国时父母不至于如顾染一般无人送终。虽不知后来换成小霜的具体缘故,但身居高位多年,其中猫腻自是能猜出一二。
所幸,这个姑娘不仅她满意,她儿子也甚是满意。这就很好,让她这个老人家也不用再操那么多的心。
回神见叶木颇有几分坐立不安,手一挥,尽显慈悲:“今日就说到这里吧。王府中没有主人,你还是早些回去看着吧。”
叶木走出寿康宫后才彻底放松下来,又想了想今日的回话,见无甚不妥之处,脚步更是轻快了许多。
熟料却遇见了别人。
这个别人也不算是别人,只是因着王爷的态度,整个摄政王府都心照不宣地将她视为“别人”。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韩悠瞧着不卑不亢的叶木,语气很是和悦:“木姑姑客气了,快请起来吧。”
叶木起身,一板一眼皆是规矩。
韩悠面色更是柔和:“姑姑今日可是被母后宣诏入宫的?”
叶木福了福:“回太后,是。”
韩悠掩嘴一笑:“母后对王爷一向关心。不过往常哀家见着进宫的人都是秦总管,今日怎么换成了姑姑?”
叶木恭敬回答:“太皇太后的心思,奴婢愚钝,实在猜不出来。”
韩悠吃了个软钉子,态度依旧很是和善:“姑姑说的也是。听说王爷近日与王妃一同去了九华山?”
见她打听王爷的消息,叶木神色微冷,不过低着头旁人看不清,也算不上失礼。
“是。王爷念着王妃只身远嫁,难免寂寞,便特地早早挪开了政事,陪着王妃去十方观小住几日。”
陪她吗?韩悠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觉一瞬间面上的笑容有些支撑不住。
叶木适可而止,也不欲与她多言,福了福:“近日府中事务繁忙,奴婢恐不能久待宫中,这就告退了。”
走了许久,叶木都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执着又荒凉。
☆、玲珑骰子安红豆(1)
秦昇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报信的小厮:“你,你方才说的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小厮被他的表情吓住,声音有些哆嗦:“王,王爷说要与王妃再,再住几日,归程待定,不过会,会提前告知管家的。”
再背一遍,小厮也没听出这是什么坏消息,可为何管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秦昇见着小厮的异色,发现自己情绪外露,忙收了收表情,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做得不错,先下去吧。”
待小厮一头雾水地走了出去,秦昇立刻脚下生风地到了内院。
叶木瞧着他一脸恍惚,很是疑惑:“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秦昇还在消化方才的消息:“王爷差人过来传信了。”
“传信?人不是都要回来了吗?还派人传什么……”还未说完就恍然大悟,惊诧地望着秦昇,“莫非,莫非王爷他们?”
秦昇点头:“王爷说暂时不回来了,要和王妃再待几日。”
叶木欣喜之余不免疑惑:“王爷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秦昇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过同为男子,他一想便猜出了个大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叶木被他那笑容诡异住了,头皮有些发麻:“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昇瞧着她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忍不住感慨,想当初桂嬷嬷的手段是何等厉害,隔几日便送美人到王爷的床上。
嬷嬷不在之后,便就得他主动去寻,叶木只负责善后,倒是让她对这些事一知半解的,全然不似她母亲的老辣。
不过,快速扫了一眼叶木的玲珑身段,再对着她那一张清秀小脸,觉得这样也无甚不好。小姑娘家家的嘛,少知道一些也是正常的。
咳嗽一声,打着含糊:“想必是王爷与王妃独处,发现了王妃的好,便舍不得早些回来了。”
叶木点点头,转念一想府中的公文,又有些担忧:“可王爷临走之前不是只赶了这几日的量吗?如今既要多待几日,那这剩下的文书该如何是好?”
“这事情简单。王爷临走前便将最最要紧的处理了,剩下的并不妨事。再说了,如今凤新国泰民安,王爷虽身兼多职,可近年来不也在慢慢放权了吗?朝中官员更非养来玩玩的,自会将事情处理妥当。若真有急事,九华山离王府又不远,快马加鞭将王爷请回来就是。”
叶木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将心放了下去。又想到太皇太后的例行询问,心情一下大好:“我总算可以和太皇太后说个喜讯了。”
秦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并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要是她老人家知道王爷和王妃可能已经圆房,那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顾霜的侧脸上。
似是感受到光亮,顾霜动了动,不自觉地将头往被子钻。萧彻被她的动作惹醒,瞥见她迷迷糊糊没睡够的模样,忍住心动,待她再度睡熟后才伸手将被子向外拉了拉,露出她的小脸来。
将头缩得那样深,不担心闷坏了吗?他摸着她的脸,柔和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心里一时充斥着满足。
手下的柔软是那样清晰,让他深切感受到她就在他的身边。
他一时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但也知晓这几日实在太过劳累她。夜里她常常忍不住难受地哭泣,他也很是心疼,想如往日一般克制自己,可是一碰着她却如何也停不下来,像是落进了最深的欲望,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