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跟其它人汇合了。
“你们都打听到什么了吗?”
分头寻找晋黎的时候,几人顺便探入人群里收集了一些可用信息,也得知这个村子名叫“古木村”,村子近些年因为村中的古树奇观发展起了新兴的旅游产业,有传言说这棵古树已经活了上千年,所以产生出了树灵,被村里人供奉为树神,许多游客也因此慕名而来。
“刚刚我从一个姑娘那里打听到,今天恰好是村子里为祭祀树神举办的庙会节。”熊不涂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似乎略带羞涩地说,“她还邀请我们待会儿一起去树下观礼,我……我答应了。”
话音一落,熊不涂朝着不远处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年轻靓丽的女孩子正站在那里,手里举着一个相机,朝他们这边也礼貌地笑了笑。
“你们好啊!”
晋黎看了一眼女孩在黑气掩映之后缺掉了一条腿,并且肢体干瘪到只剩一副漆黑骨架的身体,又看了看满脸幸福的熊不涂,默默收回了视线。
为了不破坏气氛,他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年轻女孩儿理所当然跟几人走到了一起,本是大糙汉的熊不涂难得挨在女孩儿身边期期艾艾地说着话,却被西塞偷偷嘲笑起来。
倒是走在后面的客卿少爷跟灰发男人十分默契地皱了皱眉,被谈一笑敏锐地捕捉到了。
“怎么,这个女孩子有问题?”
“不是。”客卿少爷与灰发男人对视一眼,灰发男人低声说,“你发现没有,这个地方其实我们很熟悉。”
“……说起来,是有种熟悉感。”谈一笑犹豫说,目光落在了刚刚路过的一片屋檐上,眼里瞬间涌上震惊的神色,说,“难道我们根本没有走出鬼打墙?!”
客卿少爷摇头:“不见得。我们以为自己是进入了新地图,但其实我们还是停留在原地,不过……这个'原地'的时间或许又是被往后推了一下。”
谈一笑闻言皱起眉,弹幕君们也疑惑起来。
“为什么客卿大大说的话我都懂,但连起来就不是很明白了呢?”
“原地,还有原地的时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客卿大大的意思就是说,播主他们其实还是在之前那个阴森的村子里,不过他们处在这个村子的时间点却发生了变化。简单讲就是播主穿越到了这个村子很多年前的时候!”
“前面别走,赞你一下!你这么一说,我瞬间觉得自己脑子又够用了……”
加上女孩儿,九个人的队伍不一会儿便走到了热热闹闹的古树之下,远处看的时候还不觉得,站在古树下的时候,那种铺天盖地,倾盖而下直观感受更是让几人纷纷一震。
又看不出年龄几何,鹤发鸡皮的老人正跪坐在树前佛龛下的蒲团上,面色神圣而崇敬地默诵着什么,老人身边跟坐着十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他们头叩在古树之下,嘴里也跟着念叨着。
这棵古树的树身很宽,树身内被通辟开来,佛龛背后,又手拿艾草的老婆婆沾了水,慢慢地撒在想要进入树身内游玩的旅客衣襟前,并在嘴里不停地念着:“树神保佑。”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据说这棵古树的枝干上有被当地村民建造出的精致树屋,是很难一见的别致景色呢!”
走在熊不涂身边的女孩子很是兴奋地蹦跳在前面,隔壁队伍的青年还有另一个成员也被女孩子的兴奋感染到,完全忘记了先前游戏里的可怕,跟在女孩的身后就进到了古树内。
“哎,你们等等!”
还来不及提醒,谈一笑就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古树体内。
“嗯……我们要不要去一边休息休息,等他们下来?”晋黎仰视着这棵参天古树,摸了摸鼻子。
透过浓浓的黑气,他分明看到熊不涂他们一步一步都是踏在被烧焦的枯枝上……嗯,凌空点着随时都可能折断的枯枝,也很是刺激。
真是难为他们还能笑的那么开心了。
下意识发出一声叹息,晋黎却不知道他的表情被直播屏上的观众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记录了个干净——
“小新人的叹气的样子,让我有种想搂着他抱抱的冲动。”
“明明熊大他们都玩儿地那么开心了,为什么小新人却看起来这么没精打采的?”
“可能是因为……他丢了‘糖葫芦’?刚刚我随手搜了一下糖葫芦是个啥玩儿意儿,才发现那是古早期的最华夏人受欢迎的零嘴之一。”
“小新人看来真的喜欢华夏古早期的东西哦。”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这个新人玩的是古早的游戏,吃的是古早的零食,而且他对古早期的鬼怪知识貌似也很了解!”
“哎,不是啊,难道只有我觉得小新人脸上的表情有种看透一切的沧桑吗?虽然我很怀疑这孩子可能不是很懂沧桑这个词……”
“前面的带我一个,我也觉得是这样!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小新人都是蜜汁沉着淡定啊!啊……当然除了那个糖葫芦……”
谈一笑嘴角抽搐了一下,看透一切的“沧桑”?
他从来都知道弹幕逗比欢乐多,但却没想到他们能一本正经地认为晋黎很“沧桑”,开玩笑呢吧?
眼瞅着弹幕从讨论萌新一直偏题到关于“古早期冰糖葫芦的十二种做法”,谈一笑选择了继续观察眼前的古树。
直到他又看见了在村口的那个两三岁的小姑娘跟她的妈妈。
小姑娘不知是何原因站在树下嚎啕大哭起来,年轻的妈妈慌乱地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就要离开古树旁。
这对母女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年轻妈妈隐约嘴里说着什么“不是爸爸”“看错”之类的话,说完,她就带着小姑娘朝村口急急忙忙地走去。
如果没看错的话,谈一笑还隐约在那个年轻妈妈的脸上看到了被掌掴的痕迹。
晋黎也盯着那对母女看了几眼,然后歪了歪头,状似十分茫然而疑惑。
为什么这对母女的鬼相跟村子里的人不一样呢?
灰发男人本是阖眼靠在树下休憩,但突然他鼻尖微动,倏然睁开了眼睛,沉声说:“空气里的味道不太对。”
味道?
谈一笑跟晋黎同时吸了吸鼻子,完全没有闻到树木清香以外的任何气味。
灰发男人皱眉盯着树身看了半晌,缓缓开口:“我怀疑……有人要放火烧树。不……不对!这人是要烧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