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话都不必说,只要一个眼神……哦,说不定连眼神都不必,怀策就能立即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替她安排好一切。
楼心婳想得正美好,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忽地出声,把楼心婳的注意力全给引了过去。
太监乙灵机一动,忽然说道:“乐宁公主美丽大方!”
怀策倒茶的手一歪,溅出几滴在桌上。
他不动声色擦去,心想这美丽大方四个字,似乎只说对了一半。
可楼心婳显然很是赞同,她点头,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
楼心婳娇媚一笑,“看看,只要想的话,还是能说得挺好的嘛。”
闻言,太监丙也开窍了,急急道:“乐宁公主温柔婉约!”
怀策抬眉,这说的是哪家大家闺秀?
太监甲也不甘示弱,绞尽脑汁想出,“乐宁公主为全天下男子的梦中神女!”
楼心婳本来听得正开心,点头到点到一半顿住,拧眉道:“这就不必了。”
想过神女的感受了吗?
入未知男人的梦境就算了,还被肖想,神女多惨?
太监甲只好吶吶点头,又开始搜刮肚子里那一点点墨水。
怀策表情古怪。
那三个小太监扬声反复赞颂楼心婳的话语,他连走到外头,也能遥遥传来,字字句句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连串的:
“乐宁公主善解人意!”
“乐宁公主花容月貌!”
“乐宁公主善良可爱!”
小太监们很用力地变着法子在夸,喊到声音都快哑了。
常喜见怀策回来,刚想说些什么,瞥见他面上神情,整个人狠狠怔住。
怀策单手掩面,双肩微颤,最后朗声笑了出来。
“哈。”
他还想着,楼心婳把人从怡景宫领回来,是打算怎么整治?
没想到,她竟是用这样的法子。
常喜见状都呆了。
怀策虽脸上虽不时都保持微笑,但常喜知道,那笑容不过是伪装。
作为雍国嫡出皇子,到晋国为质,谁又能真心笑得出来?
踏上晋国土地的这些年来,常喜还是头一回瞧见,怀策笑得如此开朗的时候。
“大殿下可在?”
怀策止住笑声,看着独自前来的小太监。
他奇问:“公公有何事?”
因方才笑得过火,怀策面上笑意还未完全褪干净,连声音听起来都较平时轻快。
小太监取出一瓷瓶,交给常喜公公。
他说:“这是公主殿下托奴婢去寻来的烫伤药,殿下嘱咐您可得好好擦药,您的手是她的所有物,不能留疤。”
常喜瞪圆眼。
还有这样的?
怀策盯着那瓷瓶,再看自己左手拇指淡淡的一个小红点。
──是刚刚倒茶水被溅红的。
他没有想到,楼心婳竟是有注意到这件小事。
怀策接过烫伤药,对那小太监说:“我会按时擦,让公主不必担心。”
常喜送走小太监后,便见怀策已揭开瓶盖,取出膏药直接抹上。
“嗳──大殿下!”
他动作太慢,眼睁睁瞧着怀策已将药涂上,抹开。
“怎么?大呼小叫的。”
常喜左右看了看,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殿下,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您怎么就用了?万一他们在里头加了什么不好的玩意儿,届时可该怎生是好?”
怀策头也没抬,回得却是很笃定,“乐宁公主不会。”
她既不屑也懒得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