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还有前几日从雍国传回的消息,吉祥偷偷瞧了楼心婳的脸色,实在没法从她面上表情推敲出一二来。
吉祥硬着头皮道:“回殿下的话,趣事的话奴婢实在不知,但殿下感兴趣的事,兴许有一件。”
楼心婳眼睛一亮,好奇起来,“哦?说来听听。”
她伸手打量自己染得红艳艳的指甲,今早新染的,色泽正满意。
吉祥说:“这几日三皇子殿下处处寻雍国那位大殿下的麻烦,奴婢一路走来时,听闻他们又闹起来了,似还打算闹到陛下面前去讨个公道。”
听到“雍国”二字,楼心婳端详自己指甲的目光稍顿了顿,应和了句,“这的确也能说是趣事一件了。”
如今天下四国分立,以晋国雍国为首,尚有两个小国燕国与周国在维持这微妙的平衡。
晋雍两国以皇子为质,彼此牵制,直到前阵子,雍国传来消息──他们晋国送去的二皇子,殁了。
平时两国对待质子还算客气,然而他们的皇子在邻国出了事,还留在晋国的雍国皇子,境况不可说不尴尬。
忍了几日,她那冲动的三皇兄按捺不住性子,也是情有可原。
楼心婳伸出手,立刻就有太监伸出手臂,让楼心婳借力起身。
随着她的动作,她缀在发上的银饰叮叮作响,摇曳时不断反射出微光。
她感叹着,“果然宫里还是时不时得进些新人才好玩。”
小真子不管楼心婳说什么,都点头应和,“那是。”
瞧见楼心婳似有出殿之意,小真子忙问:“不知殿下是要去观景台还是勤政殿?”
其他地方也不必问了,楼心婳压根不会去。
楼心婳慢慢朝外头迈步走出,很是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去寻父皇讨要新人了。”
想到自己宫里会迎来什么样的绝色,楼心婳便已迫不及待地眯起了眼。
其他宫人不用小真子吩咐,麻溜准备起来。
小真子扶楼心婳上软轿,心里想的却是,不知他们公主是又看上了谁?
勤政殿。
偌大的宫殿,却是静悄悄一片。
走动的宫人放轻了步子,恨不得快些通过。
李大人从太监嘴里得知皇帝刚发过脾气,不管有事的还是没事的,可都没敢往陛下跟前凑去。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今日就先打道回府,明日再说吧。
一转身,便瞧见一抹红艳的身影迈入殿中。
李大人正欲离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准备送他离开的太监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似很是不解,“大人?”
不是要走了吗?
帝王震怒,这些官员向来都躲得老远,哪敢这时候去说事?
李大人轻咳一声,“老夫可以再等等。”
有乐宁公主在,在她之后进去禀报,陛下就是再有天大的怒气,也都早早消了。
不用白跑一趟的李大人甚是欣喜,巴不得乐宁公主天天往勤政殿跑,他在她后头去见皇上,还愁何事不成?
楼心婳小小打了个喷嚏,她皱了皱鼻子,困惑地向外看去。
谁在念叨本宫?
她打喷嚏的声音秀气归秀气,可在这样安静的殿内还是显得突兀。
泰隆帝宝含怒气的声音随后响起,“朕不是说了,不准放任何人进殿?”
楼心婳红了眼眶,委委屈屈说了句,“父皇连儿臣都凶……”
原本似乎还想多说什么的泰隆帝一滞,抬首看去,只见吸着鼻子的楼心婳还站在原地,一张漂亮的脸泫然欲泣。
泰隆帝大惊,边走向楼心婳,边温声哄她,“乖乐宁,父皇这不是在凶你……”
乐宁是楼心婳的封号,泰隆帝牵着她到椅子上坐下,熟练地拿了靠枕垫在她身后,其他太监的手脚都没泰隆帝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帝王安顿好乐宁公主。
“来,大中午过来,累坏了吧?”
楼心婳扁着嘴,闷闷地说:“不累。”
泰隆帝一瞧便知,这是还生自己气呢。
他哄道:“父皇不知道是你,说话才这样大声,别气了啊。”
帝王细声细语,全然没有一个皇帝的威严在,殿内的太监宫女见状却是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同时心里也不由暗松口气。
乐宁公主来得可真是时候!
泰隆帝百般焦急,灵机一动,问她,“乐宁既然这会儿来此,定是有事要寻父皇?说说看,能应的父皇都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