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想到安王那冷冰冰的眼神,登时打了个哆嗦。
她眼眶泛红,眼泪再度蓄起,努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将涌上的泪意眨回,没在外头失态。
安王妃一走,宁妃肃起面容喊人。
“来人。让人去查查,安王那处宅子到底怎么回事?若有相关谣言,也先压下再说!”
吩咐完事情,宁妃捏了捏眉心。
这事若传了出去,于他们有害无益。
心腹宫女为宁妃轻轻捶肩,力道放得很轻,就怕力气大了,惹得贵人不快。
她温声道:“安王殿下向来是个知分寸的,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谁料,宁妃听了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皱得更紧。
“你懂什么?”她把宫女的手打掉,也不想她再继续帮自己按肩,“就是这样,本宫才更担心。”
她那儿子最是省心,从不需要她过于担心旁的。
男人嘛,好美色乃常事,只是她这儿子竟也沉迷此道,宁妃还是挺惊讶的。
奈何问题就出在,安王是离储君之位最近的人选。
宁妃喃喃:“这要传出好色的名声,可不是件光彩事。”
安王不是不知轻重的,就是因为他懂事,还这么做了,宁妃才更觉讶异。
宁妃轻叹。
她以为儿子只是在女人问题上没处置好,自己派人走个过场,也算是给安王妃一个交代。
殊不知,查出来的事情,却比他们所想的,都要来得严重。
勤政殿。
泰隆帝正在大发脾气。
“不过几天功夫而已,让雍国那群人等着!朕一个儿子在雍国生死未卜,他们人还没找到就急着向我们要人,图什么?”
谢公公与抹着冷汗退下的礼部官员擦肩而过,同盛怒的帝王说:“陛下,乐宁公主殿下来了。”
方才还一脸怒容的泰隆帝连忙调整表情,大怒和大喜两种转变太过剧烈,泰隆帝面上险些抽筋。
他揉揉自己的脸,五官皱起又舒开,赶在楼心婳进殿前就已调整好,以笑脸迎接她。
泰隆帝笑得和蔼,“乐宁来了啊?”
楼心婳快步走到泰隆帝面前献宝,“父皇,快看儿臣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这是儿臣宫里的内侍去宫外搜罗来的,您瞧有趣不?”
父女俩坐在同张榻上,两人专心研究那一小方盒。
适才因帝王震怒瑟瑟发抖的宫人们,此刻有如枯木逢春,对于乐宁公主的到来是再欢迎不过。
谢公公看着泰隆帝与楼心婳,他们不像天家的皇帝与公主,反而像寻常百姓家的父女,闲暇时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泰隆帝拿着木盒翻来覆去地看,“这怎么用来着?”
楼心婳随意指了一处,“从这儿推……”
皇帝照着女儿的话一戳,一根方方正正的木条从另一端窜出。
“哦!”
谢公公:“……”
看泰隆帝笨拙的模样,这要说出去是他们大晋的皇帝,怕是都没人信。
偏生这对父女二人喜好相同,楼心婳每回得到这些新奇物事,总会迫不及待拿来与泰隆帝分享。
只是吧……
父女俩不光喜好相同,连拆解的手法也同样生疏。
谢公公站得稍远了些,不光自己站远,也让宫人们稍退了退,给这对父女留些形象。
等他们退走以后,楼心婳眼神闪了闪,面色不变,手指却按在她刚刚试出来的那里,用力一摁。
从外观看起来与其他木条差不多的长方柱从另一侧弹开,只有他们父女瞧见,那里头躺了一张字条。
与楼心婳同样,泰隆帝见状,眼睛一亮,喜悦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父女俩对视一眼,却暗自将纸条的事藏在心中,谁都没有透露出来,继续看似着迷地,在钻研剩下的机关。
……
安王怀中抱着一丹凤眼的女子。
女子媚眼如丝,偎在安王怀里,特别小鸟依人。
“殿下──”
一声呼唤,两个字,语调拉长,却被喊得娇媚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