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以后,美人哥哥大概也觉得自己笑个小孩子忒不厚道,干咳一声,朝她招手。
“过来,我给你重绑。”
“真的?”
楼心婳眼睛一亮,当时就开开心心坐过去了。
她心想,她二哥长得好看,也会给人扎头发。
这美人哥哥生得美,扎头发的技术,想来也是与她二哥差不多的吧?
然怀策才一动手,楼心婳就知道,差别大了。
“嗷!”
楼心婳头皮一痛,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她眼里含着两泡泪,按着自己脑袋,瞪着美人哥哥手上软软垂下的几丝头发。
──那是她的。
看到被扯下那么多根后,她倒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只用控诉的眼光盯着怀策。
怀策……怀策尴尬得不行,只觉手中被他不小心扯断的发,重逾千斤。
他将断发藏到身后去,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安抚她,“对不住,我下手太重了,这次我会轻些……”
楼心婳吸了吸鼻子,不回话,却是默默转过身去,算是允许让他再试那么一回。
看着洒脱,其实小身子都绷紧,在怀策手伸到她发上时,楼心婳肩膀还抖了一下,已是被怀策给自己扎发一事,弄得产生心理阴影。
怀策过意不去,手放得特别轻,虽过程中因不熟练,还是有扯着楼心婳,但起码,头发丝是没再弄断过了。
“好了。”
楼心婳抱着镜子,看着镜里自己一高一低的两侧头发,浑身一震。
她眸色震撼,彷佛被镜中的自己给丑着了一般。
看她备受打击的模样,怀策摸了摸鼻子,为自己辩解了下,“我第一次给姑娘家扎头发,是不怎么好看,等你二哥回来,让他给你重扎吧。”
他看了一下刚刚给人小姑娘扎的发型,连他也不忍直视,默默别开目光。
谁料,他这样被楼心婳看了个正着,以为他是被自己的模样丑哭了,还含在眼里的泪当场“啪哒”掉下。
楼心婳很是委屈地说:“二哥说……丑姑娘……以后会嫁不出去……”
她蹲在地上默默掉眼泪,哭的话会变丑的,所以她很少在哭,但这头发……
想到自己顶着什么样的发型,楼心婳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她嫁不出去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怀策没想到绑个头发,还能把人家姑娘弄哭了,愣在原地。
等听明白她是为何在哭后,连忙想法子哄她。
“你不丑的。”
怀策说的是实话。
这小姑娘生得水灵娇俏,哪怕顶着一头乱发也只让人觉得可爱,伤心掉泪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楚楚可怜的,再怎么样都没法让人把“丑”字与她联想在一处。
但楼心婳已经在心底认为自己丑了,她抹着眼泪,指了镜子中的自己──哪怕拿给怀策看的时候,映出的是怀策的脸,她也抽抽噎噎地说:“头发……呜呜呜……嫁不出去……”
怀策忽然意识到,原来她的心结是后半句啊!
于是转移了方向来哄她。
“人家说,结发为夫妻,女孩子的头发男人不能随便乱碰,既然我碰了,就会负起责任,你要是将来长大真的嫁不了……我会负责的。”
楼心婳这才止了哭泣,抬眸望了好看的美人哥哥一眼。
驸马长这样,她好像也不亏哦?
于是她小心翼翼确认一次,“所以……你将来会娶我?”
怀策觉得小姑娘生得这般模样,长大了只怕求亲的人都会踏破家里门坎,压根不需要担心会嫁不出去的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会来娶你的,若是……”
话说到一半,“吚呀”一声,木门推开。
楼心婳和怀策看了过去,只见二哥不知何时回来,又在门口听了多久。
他微笑对美人哥哥说:“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能不能详细同我说说?”
长大后,楼心婳才总算弄明白她二哥当时面上表情,晓得了何谓──皮笑肉不笑的真谛。
至于后来二哥与美人哥哥关起门来谈了什么,楼心婳就不知道了。
她心中感慨。
小时候记忆没那么好,现在回想起来,楼心婳根本想不起对方样貌,只记得是个俊美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