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婳记得,怀策的贴身近侍,应是名为常喜,特别好记。
公主要找人,不管人在不在,那也是会有另外的人去请人。
常喜不算难找,似早就猜到乐宁公主会寻他,一直待在离公主不远处。
他走到楼心婳面前时,楼心婳还以为自己记错了人。
因为实在跟她上回见到的常喜,落差有些大。
常喜面容憔悴,眼下青黑,瞧着就像好几日未曾入眠。
楼心婳忍不住先问了他一句:“小喜子,你怎么……”
常喜苦笑一声,回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奴婢担心大殿下,这才彻夜未眠,让殿下见笑了。”
这倒是位忠仆。
楼心婳点点头,劝他,“小喜子可得保重身子,否则阿策醒来后你反而病了,那可不算美事。”
常喜自然清楚,但自打知道大殿下计策以来,他便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说:“谢公主挂心,不知公主寻奴婢过来,可是大殿下曾跟您说过什么?”
听他这么问,楼心婳反而确定了,怀策同她说的那些话,应是别有用意。
她坐正身子,点了点头,问他,“阿策说,若出了什么意外他却不能在我身边的话,可来寻你,不知小喜子你可有头绪?”
没头没尾的,看似套用在各种情况都适宜,却在怀策同自己说了此事后,就遭遇中毒一事。
这两件事看似相关,楼心婳却不敢确认。
为今之计,便是依怀策所说的意思,来寻常喜,看能否得到有用的信息。
谁料,常喜还真一脸凝重地颔首。
楼心婳急切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说!”
常喜刚要开口,看了楼心婳身边的小真子一眼,忽地闭起嘴。
楼心婳看出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手一扬,“你们先退下。”
等人都退了干净后,楼心婳才道:“小喜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常喜再次点头,叹息了一声,才同楼心婳说:“大殿下他……是想救公主殿下您。”
楼心婳不解,“救本宫?”
那怎么反救到自己中毒了?难道他中毒了,自己就能得救?
世上那有那样离奇的事?
常喜说:“大殿下那头得了消息,有人要加害于公主殿下,用的毒也不是随意就能取得、被查到的毒药。”
那会是什么……
楼心婳表情一凝。
她听到这里,自己渐渐有个猜想,“难不成……”
常喜没有否认。
“不久,便会传出确认的消息,届时公主便能得知,奴婢所言是真是假。”
这事虽称不上离奇,但也差不离了。
消失十几年的毒药,再次用在中过该毒的人身上,不仅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彻底拔除眼中钉,换谁,谁不想冒险一把?
楼心婳很快想通事情关键,可她却有个最重要的一点,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目露茫然,“可是……阿策为何要为本宫做到这个地步?”
确实,除了她自己以外,唯有怀策出事,整座宫里才会重视起来,此事也不可能大事化小,必要给帝王、前朝,以及雍国一个交代。
“……这弄不好,丢了性命可怎办?”
只是迷恋一个人,就能为对方做出如此牺牲吗?
楼心婳不解。
常喜也觉得怀策不是那样莽撞之人。
单凭区区的喜欢,还没点感情基础,感情都不够深的状况下,怎会轻易以身饲饵?
可他们之间,却不仅仅只是一方单恋另一方的关系而已。
常喜对楼心婳说:“公主许是不知晓,大殿下说过,他欠了您一条命。”
楼心婳讶异,“何时的事?”
她从未听过啊!
常喜说:“十年前,大殿下遇难,流落自晋国,是幼时的您,在水里发现的他。”
十年……还有水……
这两个条件加在一处,楼心婳要想不起来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