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问题便是,陛下知道了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心拖延时间,可谢公公可不会搭理。
有了雍国皇子给出的证人,宁妃这回想再翻身,已是难矣,所以他也没在客气。
知会的话带到了,也事先打过招呼,再来的事便由不得宁妃。
谢公公在心里轻嗤一声,她真以为自己还是那可以在后宫中呼风唤雨的宁贵妃呢?
心中再如何腹诽,谢公公面上也是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娘娘,时间紧迫,不好让陛下多等。”谢公公扭头,完全不给宁妃反应的机会,直接下令,“来人,去把人押到陛下面前!”
内侍们越过殿内众人,因惊吓摔了东西的、或是发出惊叫声的声音四起。
而不管再怎样吵,宁妃坐在椅子上,只眸色微乱。
她厉声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宁妃手中攥着银簪,打算内侍一靠近,她便伺机反击。
她宫里的宫人们都退至一旁,不明状况,更不敢贸然出手帮忙。
陛下身边的谢公公都亲自来拿人,还是以这阵仗,这摊上的肯定就不是小事啊!
内侍们接获的是陛下的命令,对于宁妃的威吓不放在眼中,谢公公身边的人有几个是会拳脚功夫的,避开宁妃手中簪子不说,还以更快的速度将宁妃的手反剪,让她跪地。
宁妃披头散发,抬头恶狠狠瞪着谢公公。
谢公公轻笑了一声,无视她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一扬拂尘,对宁妃说:“娘娘有什么委屈,可同陛下说去,就看陛下是更愿意听您说,还是更愿意听秋霜说。”
听到秋霜的名字,本来还想挣扎一番的宁妃一愣。
她就说怎么今日不见秋霜,原来……
既然秋霜被逮着了,那还能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护住她的儿?
宁妃垂下头,任青丝遮掩自己表情。
她忽地变得顺从安静,刚刚拚死挣扎的宛若是另个人。
不管怎样,肯听话就好。
谢公公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将人带离,只留满地宫人面面相觑,眸中还隐隐有一丝庆幸。
倘若宁妃出了事,他们这些人是否就能被分配到别处去?
去到别处……再也不用受宁妃的气?
……
忘忧宫。
楼心婳没想去追问怀策和自己父皇究竟谈论了什么合作。
可她不打算问,父皇再次看到她的表情却欲言又止,最终只得长叹口气离去,弄得楼心婳特别在意。
要不是父皇带着秋霜去处置宁妃的事,楼心婳肯定非问个清楚不可。
查到的事他们都呈报给父皇,楼心婳没心情去看宁妃撒泼,只让人得知最后结果时通知她一声便好。
她相信父皇,肯定会给她母后、阿策还有她自己一个公道!
送走父皇离开后,楼心婳回来,坐着时不断扭了扭,变换好几种姿势。
怀策看在眼里,不禁想着,她何时才会提问?
一盏茶的功夫?不……
怀策看她手边摆放的茶水,自乐宁公主进来后连动都还未动过,觉得应是未喝茶就会先询问。
如他所料。
楼心婳忍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怀策:“阿策,你跟父皇到底谈什么了?怎父皇看我的眼神那样奇怪?”
她想了下该怎么形容那有多奇怪,皱起眉迟疑说道:“就好像……明明很舍不得,却还是只能把我卖掉似的。”
怀策被她这说法给逗得笑了,却也正儿八经地回她,“是要卖掉没错。”
楼心婳没想到自己胡乱猜的竟是事实,指向自己的手顿住,小嘴微张。
不会吧?
又听怀策补充句:“卖给我啊。”
他说得认真,楼心婳却不信了。
楼心婳哼哼几声,双手抱臂,俨然没当回事,只说:“你逗我呢。”
怀策说:“没有。”
虽说不上“卖”,但若要掰扯开来说,也能算是他与泰隆帝交易中最重要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