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策替她掩好门,招来几个人在隐秘处守着。
能在乐宁公主身边当值的,就不是一个随便的角色。
小真子他们几人都有功夫,怀策从他们走路的脚步声中便可辨别。
他们对乐宁公主忠心耿耿,怀策也很放心。
安排好他们后,再来便轮到他思索自己该去的地方。
自己娘子沐浴,夫君却在门外守着,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趁离宵禁还有些时候,怀策决定上街逛逛。
临街摆的摊子有几个已经开始在收拾了,倒是大部分的人见他经过,为了想在收摊前再招揽一门生意,还是会同他说话。
“客官看看啊,看看不要钱!”
“客官来一串糖葫芦呗?”
怀策视线在那红彤彤的果子上停留了会儿,觉得这样酸甜的吃食,乐宁公主应会喜欢。
可想到她如今尝不出食物的真正滋味,怀策笑容有几分暗淡,摇头拒了。
“多谢。”
他要是买回去了,乐宁公主想必也是会开心吃下。
明明尝不出味儿,也会开心同他说:“这个好甜!好吃!”
怀策希望乐宁公主是真的觉得又甜又好吃,才能这样回答。
而不是勉强自己,只为不让特意为她买东西的他难过。
走着走着,怀策目光扫过一处摊子,停下。
那摊主收拾的手停了下来,也同先前那几人一样张口招呼他。
“客官看看,可以买给心仪的姑娘!”
吸引怀策目光的,是一根银簪。
簪身刻有琐裙花的纹样,盛开的花瓣铺开,层层叠叠,非常华丽。
——就好像乐宁公主一样。
若要以花来形容,乐宁公主就像开得最美最招人的花,让人远远望去,一眼便能看见她存在。
怀策回房时,楼心婳已洗浴完毕,扮成贴身侍女的宫女正在给她熏发。
他进门后,净手,接过宫女的工作。
“下去吧,这里我来便好。”
宫女退下,闭着眼昏昏欲睡的楼心婳听到他声音,睁眼醒了过来。
“你回来啦?那要换你沐浴了吗?”她小小打了个呵欠。
楼心婳正准备问问他刚刚都逛了哪里,她是不是也应该出去避避?
怀策则取来梳子为她梳发。
他说:“我在另外的房里沐浴过了,娘子不必腾挪位置,安心歇着便是。”
“哦。”
楼心婳乖乖躺了回去。
晚膳送到房里来,楼心婳量吃的不多也吃不惯,勉强用了点也算吃饱。
无滋无味的膳食,确实难以挑起人的食欲。
怀策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曾经想过,若是尝不出滋味的人是他,那乐宁公主也不必受这么多苦。
分明没有失去味觉,可他依然觉得,这顿饭食吃得,味如嚼蜡。
本以为不习惯的,也就洗浴一事而已。
直到就寝前,他们才发现另一件事实。
——客栈里的床,比宫里的小。
两人躺在榻上,手臂处都紧紧挨着。
不像在宫里,他们躺着,中间再多一个人也不成问题,就是要翻几个滚,那也不在话下。
楼心婳忍了忍,还是不禁说了一句:“好挤呀……”
出来没多久,她已经想念宫里了。
怀策侧过身,试图让出更多的位置给她。
他说:“娘子忍忍。”
说出口以后,怀策自己内心也觉得感慨。
好像自从出来后,他就一直要乐宁公主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