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婳被亲得脑袋都晕晕乎乎的,听是听不出来差别的。
怀策对她所说的内容,她也只听了个云里雾里。
但最起码,那一句“快睡吧”,她确实听了个清清楚楚。
楼心婳不管真的困还是假的困,立刻“嗯”一声,赶紧闭上眼。
她顶着略微红肿的唇,心里委屈地想。
自己都睡了,怀策也没法再逮着她亲吧?
事实上就算楼心婳不闭眼,怀策也会想方设法哄她睡。
楼心婳真睡着的模样他见过,不至于分不清她是真睡还是假睡。
但当她闭上眼后,怀策面上强作的那些冷静自持,一下碎个彻底。
他微蹙着眉头,鼻端不经意间摩娑楼心婳的。
一察觉自己的动作,怀策制住想再次将唇贴上的念头,咬牙往后退开,仅怀抱着楼心婳。
怀策知道,他若是不退,今夜乐宁公主怕是就没法好好睡了。
被他圈在怀中的楼心婳觉察他方才意图,以为自己又要被亲,身子都紧绷起来,防备意味十足。
直到许久以后,怀策都只是抱着,并无其他举动,楼心婳才渐渐放松。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足够好,可怀策紧紧与她贴在一块儿,又怎会猜不出她心思?
怀策心中暗叹一声,庆幸自己煞住脚步。
否则就不是单纯被乐宁公主防备,却还能将她紧抱在怀中,许是连牵一牵她的手,乐宁公主也不乐意。
两人关系好不容易有所进展,怀策可不希望因他一时之过,又退回原点。
怀策哑着声哄她,“今日奔波了一天,你定累坏了,好好睡吧,明日一早又得启程,我不会再做什么的。”
至少今晚不会。
怀策的保证,那还是挺信得过的。
楼心婳听他这番话,才终于彻底松懈下来,今日累积的疲累一拥而上,她再也撑不住,直接进入梦乡。
怀策听身边人轻轻的呼吸声,露出苦笑。
她是安稳睡了,只他可能还得熬上好一阵子才能睡。
揽着乐宁公主,对于这比忘忧宫殿内还要小的床榻,怀策也不知究竟是要庆幸还是埋怨。
他低声叹口气。
清晨。
楼心婳迷迷糊糊醒来,觉得这榻又硬又难睡,导致她醒得比以往醒的时间都还要早。
一睁眼,她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尚被抱住,且还不只如此。
楼心婳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脚。
她不仅揽着人家,脚还跨了上去,直把怀策一活生生的人当成被褥还是靠枕那类的抱着睡。
楼心婳:“……”
她表情不太自然,鬼鬼祟祟地将自己手脚轻轻收回,试图趁怀策还未醒,营造她规矩睡姿的假象。
可她这一动,怀策就再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连眼睛都没睁,便带着浓厚鼻音,哑声同楼心婳说:“别闹,再睡会儿。”
楼心婳一僵,乖乖不动了。
从怀策声音,听得出她似乎很困的样子。
也不知昨晚她睡了以后,怀策还熬了多久才睡?
楼心婳想了想,她几乎都比怀策睡得早,醒得晚。
她能比怀策早醒,还见到他睡颜的时候,除了他中毒那会儿怀策是病着的以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过。
就连昨日白日在马车上时,怀策也只让她休息,可他自己似乎都未闭过眼。
也难怪他会累了。
难得有这机会,楼心婳偷偷观察怀策睡颜。
他生得斯文,眉目隽朗,看着就像温文儒雅的书生。
可怀策不笑或闭上眼时,总感觉多了分阴郁。
那气质更像十年前他俩初见时,怀策像只小兽,即便被救回,也在警戒所有人,好似对世间人事物,通通都没法信任。
楼心婳那时占了年龄上的优势,她年纪最小,只要嘴巴一扁,露出要哭不哭的模样,怀策就是再凶神恶煞,见楼心婳害怕,他神情多少也会收敛下。
然后每回克制过表情后,楼心婳再没心没肺地对他露出笑脸,怀策表情就会很是无语,回回都把楼心婳逗得捧腹大笑。
她可是乐宁公主!
怎么会被这点小事吓哭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