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整个人软在怀策怀里,贴在怀策心口,听着两人皆是急剧的呼气声。
楼心婳整个脑子都像被人搅成一团,令她难以思考。
所以后来怀策将额抵在她肩上,低哑着声说了句:“若我说是呢?”
楼心婳一时还没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一直在脑子里反复重复他问的问题。
是什么?
她又问了他什么?
楼心婳费了好大的劲儿去回想,才终于想出方才她问怀策的那句──“陛下这是醋了吗?”
找到答案,楼心婳嘴角扬起,自己反手揽着怀策。
终于喘匀了气后,楼心婳的手一下又一下抚在怀策背上,像在给气得炸毛的猫咪顺毛安抚,她坏心眼地问:“陛下想不想知道,我选了什么样的驸马?”
她这话一出,可以明显感觉到掌下怀策的身子倏地绷住,耳边的呼吸声也停了一瞬,然后变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怀策抬起头来,与楼心婳对视。
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问她,“是谁?”
脑海里却浮现刚刚那与楼心婳两马并行的少年。
那少年他仔细瞧过长相,生得柔弱,就像是被家族里宠坏的么儿,不堪担大任,也就那张阴柔的皮相勉强过得去,而怀策知道,楼心婳就喜欢这类样貌的。
一种酸涩与不甘瞬间盈满他的心头,怀策眼尾泛红,心里甚至升起一个残忍的念头。
──没有他,就成了吧?
可楼心婳的手却覆上怀策的脸,双手捧着他。
怀策一怔,看向楼心婳。
她浅淡的眸子里,只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楼心婳笑得弯起眼,自己主动倾身向前,在怀策唇上轻碰了下。
她说:“我选中的驸马,自然是陛下你啊。”
都已经知道父皇与怀策的合作内容,楼心婳心中的驸马人选就不再犹疑,而是直接选定自己的心之所向。
别的人给她再多,她也挑不出一个合心意的。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她想要的,就只有一个怀策而已。
怀策一愣。
他那双阴沉的漆眸听了楼心婳这话,才像终于燃起一丝亮光。
可也仅是一丝而已。
怀策谨慎地问:“当真?”
表情显然并未全然相信。
楼心婳猜想是自己推拒了他太多次,还曾冷漠地对他说类似两人往后终得分道扬镳的话,让怀策至今心中仍有芥蒂。
她想了想该怎么让他相信,忽地生了个主意。
“不信的话你都亲自到晋国来了,去同我父皇提亲,让他即刻履约呀!”
怀策神色莫辨,对楼心婳说:“我本就打算这么做。”
哪怕楼心婳已定下驸马,他也会想方设法,把人抢回来。
怀策以拇指指腹摩娑她脸蛋,眼神幽深。
他对她道出原先的计划,“我本想着,晋国的皇帝若是毁约,执意让你嫁人,那我就把晋国的三皇子带到他面前……看他肯不肯换。”
怀策自动隐去后半句的原意,毕竟他原本想的是,依楼心婳和晋国皇帝这样在乎亲人,是绝不可能放任三皇子生死不管的。
而他为了得到楼心婳,却能够不择手段。
楼心婳直接将脸蛋贴在怀策掌心上,让他想摸多久就摸多久。
怀策手上一顿,满身的戾气渐渐收拢。
幸好,不用走到他预想的最糟的结果。
毕竟他要是真拿三皇子怎么样,最后即便真得了楼心婳,她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双刃剑,没到必要,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雍国皇帝突然莅临晋国,着实让泰隆帝措手不及。
在知道他还把自己的三儿子也带回来后,泰隆帝也摸不着怀策的用意。
照理来说,楼焕还在雍为质,待到雍国稳定下来后,那也得再派个皇子过来,那才公平。
可泰隆帝等啊等的,没等到新的质子,反而等到对方皇帝亲自把自己儿子送回国,饶是泰隆帝自己弄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等到听完怀策来意后,泰隆帝这才恍然大悟。
是了,也只有这件事,才会让怀策亲自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