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随口一问,祁大人怎么就以为我费心了?”姜昭昭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舒服地喟叹一声。
“祁大人放心,本公主断不会因此小事就费心的。”
“……”祁憬舟侧头见她满眼惬意的笑,眼里不悦浓重起来。
他以目光圈着她,启唇问道:“那公主能因为什么费心?”
姜昭昭眼皮一跳,为来得及应答,就见他冷哼道:“不知昨晚照看臣了一夜,算不算得上费心?”
完了,她又把自己绕坑里了。
祁憬舟这辈子嘴跟铲子一样,一挖一个坑,就等着她跳。
外人都看得出来,姜昭昭身为公主能照看祁憬舟一夜,属实算得上费心。
“那算举手之劳。”她真诚地道:“本公主觉得,祁大人可能对费心有误解。”
“要说费心,还得是尚驸马一事。”
姜昭昭熬了一晚,衣衫却平整,她挺直了背,上半截白颈从红色衣领里延展出来,仪态端正优雅,摆足了公主的架子。
她苦恼地叹声气,惆怅地看向祁憬舟,“眼看生辰宴就要过了,本公主却连驸马的人选也没想好。”
“要是一直留在宫里也不妥当,母妃见我定要唉声叹气。”
德妃就是盼着姜昭昭尚得一个好驸马,日子美满幸福,下半生无忧无虑,让她病死也得以瞑目。
说完这话她停顿了一会儿,目光在祁憬舟身上打量。
随后她身子前倾,一双眼如柳暗花明地闪烁着光瞧着祁憬舟问。
“听闻祁大人名声颇佳,想必也认识京城里不少好儿郎。”
祁憬舟听了此话,抬眸与她对视,黝黑的眸中压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欲要一点点地吞噬着光。
少女仰看着他,目光狡黠,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只顾她自己的开心。
“不如祁大人跟我推荐推荐?”
他看着她的笑,积压的闷气一下子涌上来。
俩人无声的对视,谁都不肯退让半分软一点神情。
“臣不知,公主还是问他人吧。”良久后,祁憬舟先让开了视线,不与姜昭昭目光争执。
“如果公主是要拿臣取乐,恐怕公主找错人了。”
“臣说过,只要公主喜欢,臣以为皆可以。”
他冷漠地说:“公主还有要问的吗?”
刚才她待他如君对臣,问话的姿态十足十的公主气派,暗地里表明他不能不回。
况且此问题,没有不回的道理。
那么他也以臣的身份告知她,如她的愿。
姜昭昭心里空了一分,轻咬牙齿,面上不显,笑着眨下眼回了身子,“没了。”
“那请公主歇息吧,臣也陪您吃完饭了。”祁憬舟恭敬地道。
他是亲昵拉她衣袖笑着进来的,此时恭敬了语气,做出请的动作要她出去。
“好,祁大人好生休息。”姜昭昭起身,客套了一句后迈步离开。
殊不知,在她门刚关上的一刻,祁憬舟捂着嘴拿帕子抵住,吐出一口献血。
猩红色粘稠的液体粘在白净的素帕上,一大片被浸染。
他估摸着姜昭昭已经歇下后,才拉开房屋的门。
临白冷不防门打开,被吓了一跳,抬头就见他们祁大人脸色如灰土,快赶上昨夜毒发的状态了。
祁憬舟唇角还残留一丝血迹,瞥见这红,临白心咯噔一声。
“我不太舒服,去请陈太医来。”
在临白的眼里,他扶住门框倒下,姿态狼狈。
陈太医留在此地,一夜忧心的没睡,得知祁憬舟烧退了他去了一眼,确定人没事,便躺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儿。
小药童还在背医书,门被人急促敲响。
他快速踱步而去开了门,正冷声要呵斥此人无礼数,胳膊上一紧。
临白握住他的胳膊晃,“快喊陈太医!祁大人又昏过去了!”
***
姜昭昭一睡就是一天,睁眼看窗外,天黑透了。
她打个哈欠下床,穿好衣服走出门外。
肚子里空空如也叽里咕噜叫了两声,想起早上祁憬舟吃的那一点饭,姜昭昭想:这人不会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