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临白扶祁憬舟坐起来,去端茶杯,后者看他走来走去,眼中迷茫。
“给您水,慢点别烫着。”临白递茶杯给他。
祁憬舟接过茶杯,没急着喝,茶杯里的热水冒着气,他垂眸看了一会儿,低声道:“昨晚……”
临白耳朵竖起,专注地听他说下一句话。
在轰隆隆的雷声中,祁憬舟食指顺着杯口外沿摸索,他待这下雷声停住,才开口:“昨晚有人来过吗?”
从醒来那刻,他脑海里就满是他亲吻了姜昭昭的画面,不太真实,可亲吻的触感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如果不是他做梦,哪里能有这样的场景。
临白:“公主来过。”
说罢他吃惊地看向祁憬舟,“难道大人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了吗?”
那么惨烈的场景他们大人也能忘了?
“……”祁憬舟抿唇,眼里露出几分不安,他借着举手喝水的动作隐住神色,思索回忆。
放下茶杯,他对上临白好奇的目光。
“您真的忘了?”
祁憬舟叹气,阖上双眼,捏了捏自己的鼻骨,哑声道:“没。”
他闭上眼,昨晚的种种历历在目,她知晓他是重生地后含泪质问他,又不听他的解释,到此的记忆都还是鲜明地。
再到他昏沉脑袋,自己说了什么胡话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后来他主动亲……
“你退下吧,容我缓缓。”
临白:“那卑职给您准备午膳?”
“嗯。”
临白一走,祁憬舟将茶杯搁在床边的桌案上,身上随意披了外袍,就下床坐在书桌前,提笔着墨铺着宣纸写字。
他病了两日,身形消瘦了不少,大概是不常进食又不断吃药的原故。
他拢起外袍垂落的衣袖,折腕落笔。
雨斜斜打在窗户上,他听着雨打敲窗声,杂乱的心绪也慢慢平稳下来。
待临白端着午膳进来时,祁憬舟恰好收笔,他折好信纸装进信封里,用滴蜡密封好。
“你进宫,将这个交给皇上。”
“现在吗?”临白拿了信封揣好,见祁憬舟点头,他迟疑了下小声嘱托:“那您千万仔细身子,别再又高烧了。”
祁憬舟:“……”
在祁憬舟冰冷的眼神中,临白缩着脖子跑了。
一碗热腾腾的面暖了祁憬舟的身体,他喝完汤汁,感觉自己身上力气也回来不少。
他小心绕过自己背上的伤口换好了衣服,穿戴整齐地拉开门。
头发重新束好,一夜的凌乱消无踪影。
***
姜昭昭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沉着脸坐起来,推醒了正在熟睡的彩霞。
“你去看看他是不是真出大事了?”
“您不是看过了?”彩霞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愿意地问。
她觉得公主的担心过重了,毕竟公主回来的时候并没什么反常,这才过去多久,又开始惦念祁大人的身子了?
“他发高烧了我就回来了,看着不怎么好。”
她这话说得毫无感情,“你再去看一眼。”
彩霞这时候再看她们公主,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听到陈太医在祁憬舟那里,姜昭昭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她什么也没说地重新扯过被子睡了。
一夜都睡得不安稳,一会儿梦见上辈子的琐碎,一会儿梦见这辈子的琐碎,但哪里梦里都逃不开祁憬舟的脸。
他上一刻冷眼看她,下一刻就温和地对她笑。
梦里她忍不住地骂了一声:“混蛋。”
晌午的雷声吵得她蹙起眉头,梦里的脸轰隆被雷劈开,姜昭昭心想,解气了。
她抑郁的心在这声雷之后豁然开朗,眉头也舒畅开,继续睡去。
悠悠转醒时,她吐出心中积闷的气,一双手覆上她的额角按摩,按摩了好半天,响起彩霞的声音:“公主。”
姜昭昭享受着彩霞的按摩,心情颇好地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