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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1 / 2)

晏文斌很是谨慎,他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说:听说立大师的催眠能对患者起作用,我要先试一试。如果有效,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逢何没有意外,只是对他大胆提要求的姿态有些嘲弄:如果我不同意,你又能怎么样?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征询般看向立秋。

普通患者的味道大多美味,从味道上判断,这名患者的味道吃起来大概是酸甜系的。这名患者看上去刚暴走没多久,身周包裹着的光晕比较薄,吃起来不碍事,当做饭后甜点未必不可。

立秋点头应下。他拿出蓝绿色项链,姿态做足,张口一吸。

果然是酸甜味的。他端起茶杯遮在嘴边,假装喝茶,悄悄舔舔嘴唇回味了一番。

逢何坐在立秋身边,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有些好笑。

晏文斌细细回味现在的感觉,平静,自由,轻松。

隐下目光中的贪婪,他主动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我对光脑相关的事情有些研究。为了定位,我潜进发帖人的光脑,从她的光脑里找到立大师的联系方式。

这样一讲,立秋想起先前收到的垃圾信息。

那条垃圾信息是你发的?

对,只要你点开了那条信息,我就能通过它获取你的定位。那个时间点你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家里,但确定你跟发帖人都在海城,我就想直接到监管所附近试一试运气。

身份证明也是自己做的?

对。

逢何将桌上的最后一杯茶推到晏文斌面前,说:监管所的目的是防止患者危害社会,作为精神异常病患者,你需要处在监管所的监督之下。正好所里这段时间缺人,要不你也来打个秋假工好了。

晏文斌觉得自己既不需要被当做患者关在所里,又达成了接近立大师的目标,简直血赚。

kkk没法撬到海城来帮忙,这会儿见到一个作用相近能干事的,逢何也觉得血赚。

处理完事情之后,立秋就跟逢何说了一声,独自离开基地。他在基地边上找到一棵大树,三下五除二地爬上树杈。

他的情绪仍然有些低落,想要出来透口气。

立秋对于a03号患者的突然死亡仍是有些放不下,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真正意义上的生死离别。

以前都是什么样的呢?

他想,不过就是他与同族一起丢了脑袋,再一起从生命之泉中爬起来,重新冲向前线,跟随脑海里的指示声不停地葬送性命。

后来他诞生了自我意识,开始怀疑脑海中的声音,不再完全服从于它。他不再无脑地向路过的人类发起攻击,他开始学会使用策略,也学会了观察一名人类实力的能力。但这些技巧并不能够阻止他的死亡。

家乡的人类拥有许许多多古怪手段,在他们的手下,立秋也经历过了各种各样的死法。

被流血挂死,被斩首而死,被下毒毒死,被火烧尽而死。

纵使他经历过这么多死亡,却从未见过生死离别。因为生命之泉的存在,每一次死亡都是新的开始。生死的界限重合在一起,像是一个圆,由生入死,由死向生。

离开家乡后,生命之泉不复存在。他曾也害怕过,但这样的害怕仅限于意识方面。他只是从理论上模糊地知道,这里的死亡并不会带来复活。

但不会复活,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a03号患者蒙着的白布浮现在眼前。

立秋并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但不能复活这件事情,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惧怕、后悔、犹疑,种种诸如此类的情绪,是他以前很少体会到的。

树下传来脚步声。

这棵大树很是雄壮,至少需要三名成年人张开双臂才能将它围在一起。

男人动作矫捷,轻松地爬上树干,坐到他的身边,伸手递给他一包雪糕。

喏,刚在附近买的。

巧克力脆皮冰淇淋。

上一秒还在伤感的立秋突然被打断了情绪,他转了转状态,接过雪糕。

谢谢。

在想什么,能跟我也说一说吗?

立秋打开雪糕的袋子,低头咬了一小口。他不敢抬头对上逢何的双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实话说出来。

但他又不想欺骗逢何,只能说:在想a03号患者的事情。

脑袋被一双大手抚上,揉了一揉。

以前有经历过这种事吗?逢何问道。

像她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立秋低声说道。

逢何猜测过立秋的身份,认为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出自于什么地方的实验室。但这些日子,面对同样是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四名患者,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除了这个可能性,有什么能够解释他特殊的能力呢?

难以猜测立秋曾经的经历,逢何转了个话题:死亡总是要面对的,她所追求的东西也算是在最后找到了。你呢,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情立秋的思维跟随逢何的话语,认真想了想: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逢何低声轻笑:这就够了?这世界上可还有很多有趣的事物。比如极光,比如星河,比如

最后一个词语消散在空气之间。

你应该都没见过吧?

没见过,什么样的?小少年眨着眼睛,疑惑侧头。

像是五彩薄纱笼罩大地,伸手就能摘到星光。要是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去星际旅行一趟,亲眼见见不会后悔的。逢何笑了笑。

立秋想象不出逢何描述的场面,但内心憧憬,满是好奇,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少年目光纯粹,单纯地期盼着逢何描述的极光与星河。就像是被带回家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单纯地认为逢何受伤不便行动一样。

树干很结实,担着两人的重量没有压力,稳稳当当。

立秋坐在树杈上,双脚晃荡。

逐渐习惯了逢何陪在身边的感觉,对他也就没了防备。

他歪着脑袋,伸手戳了戳逢何身周的空气。

怎么变粉了?

逢何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立秋说的是什么颜色。他饶有兴致地凑近少年。

粉色?吃过吗,要不要试一口?

太甜了,得跟其他颜色搭配在一起才更好吃。立秋吸了吸鼻子,逢何身上的芬香滋味与平时不同,却同样能让他口馋不已,有些可惜地说:而且我吃不下了。

一小口,就尝一小口。逢何笑眯眯地诱惑道。

口水吞咽。

好吧,那就一小口。

轻轻一吸,这一口甚至小到逢何没有任何感觉。少年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要是他肚子有空,定会忍不住将逢何吃个精光。

逢何揉了揉立秋的头发,手指擦过耳罩。

他也曾认真想过,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是第一次见面,对方轻松地挥散了从小到大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狂乱情绪的时候?

是那天晚上,一向谨慎敏感的小少年毫无犹豫地靠近受伤的自己,手法笨拙却依旧努力为自己包扎并送自己回家的时候?

又或是从这些天的日夜相处中,少年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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