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清画还在盯着那只一点也不像被阉过的狗看时,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沈清画总算把视线挪到了对方的身上,然而下一瞬,他的视线就被沙发上的那一堆吸引了,“这是……”
何术舒干咳了一声,“这是给球球买的玩具。”随口解释了一下那堆东西,何术舒看着站在那里的俊美青年,就开始想起要怎么解释球球没有做手术的事情来,毕竟这几天为了球球绝育的事情,清画也是帮了查了不少资料,还给他出谋划策找了可以询问的人,结果在最后关头他说不做就不做了,这样做好像有点反复无常。尤其是今天早上给球球做断水断食的手术准备的时候,他为了不让球球闹腾还让清画陪着自己吃了一餐寡淡无味的早餐,怎么想都有点对不住沈清画。
不过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是想到这件事情再怎么拖延最终还是要解释清楚的,所以何术舒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还是坦白了,“球球今天没有做绝育手术。”
“哦,为什么?”沈清画听到这话,面上倒是很平静,只是如此问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何术舒便感到自己有一堆的话可以说,他道:“你不知道,球球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怕成什么样子,一直抖不说,最后还吓哭了。”
沈清画听到这里时禁不住一愣,“你说吓哭了?”
“嗯。”何术舒点了点头,“是真吓哭了,我都看到眼泪了。”
不远处正在追着新买的球玩,实际上一直在关注这边动静的球球听到这话动作不由得一顿,默默决定有这种黑历史在,它这辈子绝对绝对,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顾北达曾经变成过狗的事情!即使他以后找到了冒牌货,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心中这样想着,它爪子一拨,又将球弄远了一点。
沈清画即使心中有过各种这只狗最终没做成手术的猜测,但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吓哭?一只狗,居然被吓哭了?
他禁不住看向那只还在追着球嬉戏的狗,心中莫名的闪过了一缕异样的感觉。
凭心而论,何术舒非常的喜欢沈清画的性格,以前的单纯透彻不说,这一次回来虽然沈清画的性格变得冰冷了很多,但是也依然是非常为别人着想的,在听了他决定不给球球做手术的理由后,清画同样露出了体谅的态度,甚至在他将球球召回来后,还主动伸手揉了揉他怀里的球球,非常怜惜道:“真可怜,居然被吓哭了,球球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提绝育的事情了。”
顾北达听着这假惺惺的声音,简直恶心到差点吐了,它忍不住抬头向冒牌货看去,结果居然意外的在冒牌货的眼中看到了欣赏的神色,而且还是对着沈清画那贱-人的。
它瞬间就震惊了,冒牌货你怎么了!冒牌货你醒醒啊!你快擦亮眼睛看看啊!沈清画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小人,你到底在欣赏他什么呀!
某只绝对不会承认,在它看到冒牌货眼中神色的第一刻,它心里就已经酸水直冒了,就在它继续在心中想着一百种贬低对手的说辞时,它敏锐的动物直觉突然感到一种毛毛的感觉,它突的回头,刚好对上了沈清画带着审视的视线。
黑色的小狗呆了呆,然后就着扭头的动作低头咬了咬自己身上的毛,咬完之后转回头继续憨头憨脑的待在冒牌货怀里卖萌。
沈清画微皱着眉头收回了视线,是他想错了吗?
……
给球球绝育的事情就此揭过了,一切风平浪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实际上变化还是有的。一来就是球球的狗窝里多了一只和球球差不多大小的棕色玩偶狗,虽然球球看起来不太喜欢,甚至于几度将之拖出了自己的狗窝,但是何术舒每次见到还是会将之放回去,因为他坚信,球球还是需要这东西的,因为暂时不打算给球球找一只母狗,所以这个玩偶狗,就暂且替代一下吧。
万幸的是某只现在并不知道何术舒的想法,只以为这是新的狗玩具,否则它绝对要疯。
至于第二个变化,那就是经过了这次绝育事件,球球对某个人的恨意更深了,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打击竞争对手才让他那么敌视沈清画,那么经过了这次险些遭遇的切蛋之痛,他对沈清画是真的有了深仇大恨了,它发誓绝对要报复回去。
☆、52|51.50.1
虽然心中充斥满了这个念头,但是球球的作为倒是比往日的嚣张要收敛了不少,因为经过了这次的危机,让它清晰的认知到了它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宠物,所以有些行为还是不要太出格的好,比如之前的咬人,公然制造噪音等,如果给冒牌货造成的困扰太大,以后又让沈清画那个阴险小人钻了空子怎么办,所以在它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前,一切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教训还是让某只学乖了不少,所以之后即使沈清画搬到了二楼的那间房子里,每日里距离何术舒比往日里又近了不少后,顾宅里也没有再出现那种闹腾到翻天的情况。
时间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几天,直到沈清画办好的护照被寄了过来,看着这办好的护照,何术舒禁不住苦笑起来。
其实刚开始何术舒给沈清画办护照的时候,所做的打算就是护照一办下来,就立即让沈清画去国外,走的越远越好,走的越远,那么便越是安全。而且只要有足够的钱,即使在国外沈清画也可以过的很舒服,当然如果实在不习惯国外的环境,那么待个几年再回来,找个其他城市定居,原主应该也不记得沈清画这个人了,这是他所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但是现在情况却发生了变故,那就是沈清画爷爷的病情,原本他的打算是对清画的爷爷说清画因为工作调动,被调出国工作或是深造,并且考虑到清画的家庭情况,可以带家属一起去,如果清画的爷爷愿意,可以跟着一起去,但是如果不愿意,那么就给他重新安排住所和照顾的人。
可是现在沈清画的爷爷被查出了肝癌晚期,这已经不是沈清画爷爷愿不愿意跟着出国的问题了,老人正在用中医手段进行保守治疗,这个时候出国显然是不现实的,毕竟出了国门在哪找这么纯正的中医啊。甚至于因为沈清画爷爷的病情,让沈清画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出国的选择也变得不再现实。肝癌晚期,年龄又这么大了,可以说是活一天赚一天,谁知道病情会什么时候突然恶化,但即使再乐观估计,时间应该也不会很长了,在这种几乎是和唯一亲人相处的最后时光,让沈清画远走他乡,甚至可能会错失见到爷爷最后一面的机会,就连何术舒也开不了这个口。
果然最后在何术舒询问沈清画意见的时候,沈清画直接否决了出国的这个选项,不能出国,那么所剩下的就只有在国内找个城市定居了。但是这样一来,危险性无疑会大大提升,更别提沈清画还有需要住院的爷爷,在行踪隐藏上无疑会有诸多不便。
就在何术舒为了这件事情非常发愁时,这天他在公司办公室里,收到了一条夹杂着乱码的垃圾广告短信,看到这熟悉的手法和那短信号码中掩藏的几个数字,何术舒愣了愣,然后立即将这条短信拿去解码,不消一会儿后他就成功读取了里面的内容,不出意外,里面依然是有关于手机操作系统的事情,大意为他们一段时间之后会利用那个系统后门做一次比较大的动作,可能会造成一点小骚乱,但是对顾氏集团的损害不会太大,让他不要担心。
这条信息看起来非常的正常,毕竟何术舒以前也和那边利用这种方式通过不少次话,但是他总感觉这次的信息与以往相比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倒不是内容不对,是什么呢?何术舒皱着眉头将这段话再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终于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对了,是语气!
要知道以前他和那边联系时,虽然每一次谈论的都是公事,但是对于他这种主动为国家提供助力的企业,那边还是非常欢迎的,同时也非常的欣赏,这一点从以往通信时那边发过来的字里行间都饱含热情的信息中就可见一斑,但是今天他接到的这条短信,别说热情了,一点热乎劲都没有,通篇的每一个字眼都非常的公事公办,就连以前的“顾同志”都变成了“顾先生”。
何术舒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难道是那边负责和他接头联系的换人了?可是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从事这种特殊职业的不应该都非常稳定吗?
因着这个疑惑,何术舒滑动了一下手机,往上翻找以往的历史信息,值得庆幸的是原主没有动不动就用短信聊天的习惯,短信箱里都是一些下属发过来的公事,数量并不是很多,这直接导致了原主的短信箱并不容易满,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短信了,何术舒粗粗看了一下,发现很久以前的短信都在,更重要的是,他在里面又看到了几条那样的特殊短信。
但是何术舒仅仅是看到那些特殊短信,甚至还没有打开,脸上就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神情,因为他发现那些特殊短信除了刚开始的两条是已读状态,剩下的全部都是未读短信……
想想这些短信容易引人误会的伪装,以及原主可能并不知道正确解读短信的方法,所以事情的真相似乎,可能,也许是……原主真的把这些短信当成垃圾短信了。
想想那边周到的在每一次有与顾氏集团利益相关的行动前都来友好的打一声招呼,而这边的原主却直接把这些招呼都当成了垃圾短信,看都懒得看,甚至于可能还删了几条,这个画面太美,何术舒最终忍不住抬起手掌盖住脸呻.吟了一声。
然而呻.吟到一半,他的动作突的一顿,猛然将手拿了下来,对啊,他怎么能把这条线给忘记呢,这么重要,又这么有能量,而且原主并不知晓的一条线。说起来那边联系他非常的谨慎,而且每一次都是用加密手法,所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原主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这层关系,那么这层关系虽然是系在顾北达这个壳子上的,但只要利用好,同样可以为沈清画所用,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沈清画以后真的会再也不用怕受到顾北达的威胁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何术舒的心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当他再度低头看向手中的手机时,他只感到心中豁然开朗,以前的忧虑一扫而空。
……
与此同时,远在a市的安全局,通讯员发送完了那条信息,就刚好看到了自己的首长回来,他立即敬了个礼汇报道:“首长好,给顾先生的信息已经发送完毕。”
赵局长点了点头,“好,如果那边有回什么信息,就告诉我一声。”
“是。”
那个通讯员汇报完毕,本应该就出去的,可是他想想自己刚刚发过去的信息,到底意难平,于是又是一个立正道:“首长,我有事要汇报。”
赵局长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说。”
那个通讯员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不该自己多嘴,可是作为一个从头到尾对这件事情都非常清楚的人,他还是为自家首长抱不平。那个顾氏集团的总裁,有钱又怎么了,怎么可以每次发过去的信息都当做没看到一样,虽然那些信息大部分都是通知性质的,即使不回复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可是以首长名义发过去的信息,他做首长通讯员这么久了,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地位,这般怠慢态度的,还真是第一个见,于是他咬咬牙道:“首长,顾先生已经第七次没有回信息了。”
赵局长听到了通讯员的话,轻叹了口气,就让对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