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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 / 2)

臣明白。傅秋锋攥了攥水杯,这才是帝王应有的做派,暗卫的忠诚一向不求回报。

容璲表情一变,轻佻地笑起来:不过爱妃救驾有功,赏赐还是少不了的,你想要什么?一箱民间艳书怎么样?

傅秋锋:不提这个你还是刚才的好皇帝。

第16章 无锋01

傅秋锋算是明白艳书这茬过不去了,他装作没听到后半句,拱手恳切道:霜刃台分内之责本不敢邀功,但臣在那名禁卫面前全无还手之力,让臣深感不安,唯恐日后再有危险,难以保护陛下周全,所以臣斗胆,想向陛下求取一件兵器防身。

容璲支起一条腿沉思,然后点了点头:好。

傅秋锋没料到他答应这么快:您真同意?

君无戏言。容璲勾着嘴角,你继续休息吧,朕要去上朝了。

傅秋锋颔首谢过,容璲下了床,在帐幔摇晃的朦胧烛火间脱去外衫,甩落衣服时手指修长的影子落进傅秋锋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妖异。

他的头还昏沉着,思绪有些麻木,索性搁下水杯又躺了回去,空旷的寝殿传出阵阵催人入眠的窸窣碎响,傅秋锋一点点闭上眼,容璲这时又走了回来。

傅秋锋第一次看见身着朝服的容璲,一刹那有些呆愣,玄黑上衣绛色下裳绣纹精致,不带一丝褶皱,冕旒之下的表情看不太清,只有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容璲提了下衣摆坐上床,把傅秋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指尖随意掀起垂落面前的缀珠,轻声叮嘱道:朕晌午再来看你,有何需要,唤人即可。

这身肃穆又威严的打扮反而衬得容璲愈发年轻,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我行我素的恣肆,傅秋锋裹着被子闷闷地应了声是,放任自己沉睡过去。

碧霄宫比傅秋锋从前的想象冷清得多,似乎除了必要的端茶倒水,连婢女都不愿踏足殿内,日影逐渐偏斜,傅秋锋在安静的寝宫里一直睡到下午,才被阵阵饥饿感唤醒。

他从不娇惯自己,睡眠永远是最好的恢复方式,这一觉醒来傅秋锋就觉得自己又能活蹦乱跳了,果断掀了被子挪下床,从透过窗口的光影估算了下时间。

来人。傅秋锋在桌边坐下,拿回了自己的令牌,倒了杯水召唤宫女,有干净的衣服吗?

宫女福了福身,不多时就捧着托盘回来,头也不敢抬地举到傅秋锋面前退下。

傅秋锋抖开那套新衣服准备换了,结果仔细一看,浅紫的长衫配了个薄纱大氅,衣摆和配套的银簪都是兰花,他暗中抱怨两句,穿了长衫,把大氅撕下一截当做发带扎好头发,银簪收起来必要时能做暗器,洗漱之后出门直奔霜刃台。

他一进霜刃台大门,若干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傅秋锋下意识地腹诽这身衣裳已经骚包到这种程度了吗,他面不改色径自去了后厨,正巧碰上端碗捞面条的韦渊。

韦统领。傅秋锋打了声招呼,自己拿了碗筷,不介意我蹭一碗清汤面吧。

韦渊稍稍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打量傅秋锋:你我听说你勇闯火场,重伤昏迷,惨不忍睹,连主上都为之动容,亲自抱你回碧霄宫。

傅秋锋:谁说的?

昨日执勤的暗卫。韦渊控制了下表情,你没事便罢,主上刚刚离开,留话回碧霄宫了。

我不是来找陛下。傅秋锋额上青筋直跳,我来卷宗库和藏书阁找些情报。

以你的令牌,只有资格翻看第一层。韦渊公事公办,我不能做主为你开方便之门。

我明白。傅秋锋点头,吃完再谈。

傅秋锋也没想打探太过机密的东西,他需要更详细的了解朝中派系局势,也没有比霜刃台更合适的地方。

一顿清汤面吃完,总算平复了饥肠辘辘带来的疲乏,他穿过庭院准备去卷宗库,就听见三个暗卫蹲在树下聊着什么,金属面甲挂在蹀躞带上,其中一人还端着盘花生,说的热火朝天。

傅秋锋悄然摇了摇头,这副堪称生机勃勃的画面简直不像是暗卫组织,曾经他的暗阁为别人带去恐惧和死亡,死气也始终不曾离开暗卫,傅秋锋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正要离开,又听见他们提到了自己。

就在这时,千钧一发之际!傅公子大吼一声一跃而起,身如腾龙目光坚定,视滔天烈焰如无物,就那么顶着高温翻进了火海之中,那一刻真是烨然若神人哪!周围那一堆丫鬟太监都看呆了,你瞅我我瞅你,谁也不敢动弹,徽怡轩还噼里啪啦

唐邈,是吧。傅秋锋不知何时来到树下,凉丝丝地打断道,要不要我禀明陛下,其实你看着我冲进火里救驾,自己在外边围观?这可不是一个玩忽职守能解决的。

唐邈嗖地蹿起来扯下面甲扣回了脸上,一个鞠躬告罪道:傅公子大人大量,刚才都是属下乱编的!属下赶来路上碰到了崇威卫,打听了情况这才耽搁时间,绝对不敢玩忽职守。

都做事去。傅秋锋挥挥手让那俩听故事的暗卫散了,陛下没罚你?

唐邈十分狗腿地跟上傅秋锋,讨好道:怎么没罚,陛下可生了大气,扣我三个月俸禄呢。

没抽你三十鞭,这哪是生气,这是仁慈。傅秋锋冷笑了一声。

咱们霜刃台本部能办事的算上文官狱卒一共不到三十人,打完还得养伤休假,多不划算啊。唐邈讪笑,公子,昨晚你昏过去,陛下可着急了,我来霜刃台一年,从没见他担心过谁。

傅秋锋想象了一下容璲面满焦急担忧,把自己吓得够呛,只当是唐邈又在夸张:陛下来此是为昨夜禁军之事吗?

公子料事如神,那禁军身份确实可疑,而且周婕妤的贴身婢女一直都知道两人有关系,还帮忙掩护,这若是传扬出去,噫唐邈微妙地抿了抿嘴。

那婢女还在?傅秋锋若有所思。

唐邈道:是,她主子已死,她也不想活了,什么都招了,求我们让她下去陪她主子,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先留她几天。傅秋锋脚步一错,往地牢方向走去,听唐邈不似韦渊那般正经刻板,顺口问道,来霜刃台之前,你在何处供职?

跟着沈将军在边关打仗,沈头儿举荐我来霜刃台,还是京师条件好啊。唐邈感叹,糟了,晚上还有任务,我得去准备了,傅公子您随意,下次有机会一起喝酒。

傅秋锋现在一听酒就头疼,唐邈终于发挥出暗卫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一个闪身不见,傅秋锋没来得及问沈将军是何人,只好先去了地牢。

他拿了纸笔,在地牢中见到了被反绑双手心灰意冷的婢女,那姑娘抬头便问:何时杀我?

傅秋锋为她解了双手,摆上笔墨:为我做件事,事成之后,你想要何种死法,我都可以满足。

容璲出了霜刃台时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他许诺中午去看傅秋锋,但现在已是下午,太医院的药想必已经熬好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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