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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2 / 2)

傅秋锋直觉不对,倒不是他多懂厨艺,而是陈庭芳神色愤懑,眉头紧紧蹙成一团,捏着汤勺就像握紧匕首一般,甚至隐带恨意,好像搅拌的不是汤而是仇人的脑浆。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直端庄柔弱的贤妃脸上分外陌生,连他都为之一惊,婢女很快拎着水桶回来,傅秋锋无声地退后几步,陈庭芳的声音娴静温和,仿佛刚才看到的一面只是错觉。

陈庭芳走后,傅秋锋想了想,还是直接走了进去。

傅公子,您需要什么?婢女连忙问道。

亲手为陛下烧点热水,泡茶。傅秋锋说,帮我拿罐茶叶来吧,有劳。

婢女多看了傅秋锋一眼,暗忖现在亲手为陛下做东西是越来越应付,还是去找后勤要茶。

傅秋锋往手上浇了点油,总算把扳指弄下来,他仔细清洗干净扳指,认真等水烧好,泡了茶去找容璲。

薄暮冥冥,晚风清凉,容璲的营帐已经点起了灯,韦渊仍负手守在门口。

陛下还在与陵阳王密谈吗?傅秋锋端着托盘向韦渊打听。

是。韦渊道,你若有事,暂时等待吧。

傅秋锋索性把托盘放下,也在旁边端正地站岗:你有试毒的针吗?

有。韦渊不解,问这做什么?

给我两根。傅秋锋伸手,我看见一点奇怪的画面,真的很在意。

有多奇怪?主上有危险吗?韦渊侧目,从怀里拿出一个针卷,抽了两根递给他,一支验迷药,一支验毒药,不过炼制特殊的毒可能也试不出来。

我也不能确定,贤妃是自愿入宫吗?傅秋锋把针别进袖口,又打听道。

她自愿与否我怎会知道。韦渊莫名其妙。

那我先去试试,一会儿再来。傅秋锋转身欲走。

韦渊发现傅秋锋真的很自我,自顾自说完还不负责答疑解惑,他想追问傅秋锋要去试什么,营帐的帘子就被人掀开。

容翊大摇大摆地走出营帐,似乎并没有因为赌输的惩罚有什么不爽,他叫住傅秋锋笑道:公子不用走了,本王这就把陛下还你。

傅秋锋眼角一抽,暗忖这王爷说话什么毛病,他回去端起托盘,对容翊点点头:殿下慢走。

容翊左右看看,单手挡在脸侧,倾身靠近韦渊,墨绿的眼眸在炭盆的火焰下有些神秘和侵略感,韦渊后撤一步,皱眉道:殿下,有话直说。

小点声,陛下不是要罚你来着?容翊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好一番替你说话,欠了陛下几个人情,他才勉强答应只扣你一个月俸禄。

韦渊:

韦渊终于明白容璲之前故意在容翊面前说那番话的用意,他面无表情道:多谢殿下,臣感激不尽。

谢就免了,有空来王府作客。容翊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中了套,离开的背影气势潇洒,韦渊嘴角抽了抽,然后越发佩服容璲。

傅秋锋端着茶进屋,容璲支着一条腿靠在榻上,军帐的软榻后方是一幅地形图,前方摆着个沙盘,旗子集中在南北两方。

陛下,您的扳指。傅秋锋放下托盘,把扳指还给容璲,意外地发现他那身宽松艳丽的红衣居然穿的板板正正。

还什么,朕就当送你了。容璲笑道。

傅秋锋一想到自己还有点发热的拇指,赶紧拒绝道:还是不用了,这太过贵重,让臣射箭压力很大。

容璲白他一眼,拿回扳指:不好奇朕与陵阳王说了什么?

这个臣倒真不好奇。傅秋锋直说道,军政之事,不是臣擅长的领域。

那朕也不勉强你。容璲大方地说,朕军有沈将军,政有柳侍郎,你也自有朕需要之处。

陛下身边人才济济。傅秋锋称赞,那臣先回去了。

急什么。容璲让他坐下,虽然你不感兴趣,但朕与陵阳王谈及的重中之重,乃是这个与北幽通信的人,此人掌握有一定的朝廷机密,熟悉文武百官动向,更能接触商贾农夫三教九流,策划让北幽使团进入醴国的路线,这样的人,在朝中必有极高的地位,你会想到何人?

傅秋锋沉思一番:臣首要怀疑,肯定是陈峻德。

朕也难免想到他。容璲撇嘴。

其次中书令许道业。傅秋锋说道,陛下提拔柳侍郎入中书省,人人皆知柳侍郎是陛下心腹,相当于渐渐架空了中书令,他若心怀不满,也可能投敌,不过柳侍郎进中书省的时间尚短,动机尚嫌薄弱。

嗯,还有呢?容璲追问。

礼部中人。傅秋锋猜测。礼部接触各方来使,最有机会与北幽和醴国相熟。

情理之中。容璲赞同道。

两人聊了半晌,傅秋锋忽然有疑,问容璲道:您既然与陵阳王关系一般,他为何冒险给您情报,万一被您误会,岂不是为自己招惹祸患?

朕也不太能理解他。容璲在榻上翻了个身,抱着胳膊看向棚顶,语气一瞬间有些怅然,也许你与朕,永远不能理解兄弟之间是何种感觉吧。

他不久前也问过容翊,一个有着北幽血脉的王爷,向多疑的当今圣上提及北幽,天下局势,难道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容翊把令旗掷在沙盘里,神采飞扬侃侃而谈时更像一个胸怀文韬武略的年轻帝王,容璲歪在榻上,思绪纷扰,撑着脑袋静听,不时插上几句,他当然能跟上容翊的思路,听容翊说起北幽王室主战主和的不同派系时,他的情报也不曾落后多少,但他总是免不了生出一种厌烦的嫉恨。

他的兄长已经如此优秀,为何先帝仍不满意?如果先帝不曾看上母亲,不曾生下他

北幽传出议和的消息,应当并非虚话,三王子一派主和,已经筹划后撤军队表示诚意,派遣使臣来我大奕议和,但真正可疑的是暂时没有动作的大王子,他与国师皆是主战派,不可能偃旗息鼓,臣推测,频繁经过臣封地进入醴国的使团,应当就是主战派的暗招。容翊拍拍指尖的沙子,舒了口气,总之臣的推测就是这样,陛下,你听进去了吗?

哼,朕看起来像把皇兄的话当成耳旁风吗?容璲意味不明地轻声哼笑,他微微侧身,撑着额角看向容翊,衣领又落下一些。

臣怎么会知道,毕竟臣与陛下不熟。容翊直白地说,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太后的寿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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