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铮戒备道:臣在?
朕,喜欢他,朕是真心的,深思熟虑过的,朕只想要他。容璲垂了下眼,低声说道。
林铮:
林铮扶着墙道:吓死我了,瞧你这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模样,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容璲:
林铮搓了搓胳膊:喜欢就喜欢呗,老夫看这小子也不错,顺眼,是个人才,老夫保证治好你的脸还不行吗。
答应朕,别伤害他。容璲上前一步正色道。
林铮啧了一声,无奈道:好好好,你是房东你说了算。
还有不少崇威卫也中了毒针,太医会紧急处理,等你有空,也尽量送些药过去吧。容璲继续说。
唉,真是赔本生意。林铮扁嘴。
那朕先回去了。容璲点点头,转身离开。
呵,老夫是没必要伤害他,但你呢?林铮笑了两声,容璲,你现在是皇帝了,皇帝,可比任何毒药都致命。
容璲深吸口气,快步回了前厅。
傅秋锋洗好了毛巾,等到容璲回来,递过去赔笑道:陛下,臣方才口不择言,还望您不要见怪。
容璲往木榻上一坐,打量着毛巾,然后没有骨头似的继续躺倒,慵懒道:朕没力气,不想动。
傅秋锋捏了捏毛巾,腹诽你刚才听墙角时气息隐藏的多么完美,还没力气。
你说的对,卿如此明白朕,朕怎么会怪你。容璲露出一个理解的笑,伸手把脖子后面硌着的发带解开,就是十张脸,也换不来朕的爱卿啊。
傅秋锋道:不,您也没有这么厚的脸。
容璲:
容璲拨了下散开的头发,柔顺的发丝从木榻边缘一直垂落在地,他忧郁道:还是朕自己来吧,都是汗,脏。
傅秋锋赶紧干咳一声:您不用动,臣给您擦,一点也不脏,您流汗也是香的!
容璲嘴角一抽:也不至于奉承到这种地步。
傅秋锋把毛巾往容璲额前一扣,用手背敲了敲脑门,尽量冷静摒除杂念地给容璲擦脸,擦到脖子的时候,傅秋锋本想放下毛巾就到这里,但容璲眯着眼扯开了一片衣领,困扰地说:你把朕的衣裳弄湿了。
傅秋锋眼皮一跳,那片雪白的脖颈过于抓人眼球,他慢慢挪开视线,落在容璲十分无辜的脸上,明明是一片骇人的伤口,但此时他却觉得这是一种破碎的、脆弱的凄美。
臣让小圆子送套衣裳过来。傅秋锋强装的镇定正在寸寸崩塌。
容璲抓住他的手腕:那朕还湿着,你就不管了?
傅秋锋手一抖,扔下了毛巾,低头闭了闭眼,在榻边坐下,扭头望着容璲苦笑道:您其实是故意的吧,陛下。
故意什么?容璲眨眼反问。
傅秋锋张了张嘴,神色一凝,严肃道:因为臣动武去了霜刃台又差点在毒针里受伤,所以您才故意捉弄臣,等臣反省认错?
容璲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松开了傅秋锋,傅秋锋趁机起身道:臣这就去拿衣裳,您先自己脱啊。
朕脱个!容璲一砸木榻,愤愤地忍回一句粗口。
傅秋锋快步冲出竹韵阁,在清风习习的夜里靠在了冰凉的宫墙上,双手捂住脑袋,把头发揉成一团乱麻。
作者有话要说:确实是薛定谔的直男!_(:3」)_
第77章 欲拒还迎01
夜空中半圆的月亮被横七竖八的枝叶挡住,光从窸窣作响的树叶缝隙里散开,薄云缓缓飘过,宫墙小路灰蒙蒙的,虫鸣时断时续,脚步声在这里显得静谧又落寞。
傅秋锋走回了兰心阁,小圆子在正厅里扶着脑袋困的直点头,他不禁也有些困意,让小圆子回去休息,找了套衣裳抖开对着自己比了比,然后再仔细叠好。
容璲在兰心阁的时候,是要告诉他什么?
傅秋锋抱着衣裳经过正厅时,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座椅发起了呆。
容璲为了不打扰他,在这里坐了一夜,傅秋锋即便再迟钝,事到如今也意识到容璲在刻意接近他,不是曾经还玩味地叫他爱妃时的试探和戏弄,是更加小心也更加肆意的接近。
他不觉得自己在外表上有什么值得觊觎的地方,再说容璲也不是那样肤浅的人,傅秋锋略感不安的叹气,思绪飞转,下意识地回避起来,想要安慰自己容璲只是一时兴起的趣味罢了,只要不去理会,兴致早晚会消失或者干脆是自己多心了?共患难一回,难免产生点激动过后的特殊情结。
傅秋锋甩甩脑袋,告诉自己冷静,带着衣裳回到竹韵阁,在门前深深吸气吐气,板起脸来装出一本正经的姿态,推门跨进屋内刚要开口,就发现容璲已经睡着了。
他只脱了外衫盖在身上,没有枕头只好枕着自己的胳膊,眉头轻蹙,侧身蜷缩在木榻里边。
傅秋锋所有的斟酌和防备都在这个画面中悄然化开,有些想笑,又觉得容璲这样实在可怜,伤口根本无法让他的魅力动摇分毫,只能更加显露他的坚毅刚强,傅秋锋甚至冲动的想把最华丽的锦衣和被褥都搬来,才能衬得上容璲在他眼中夺目的光采。
他把衣服放下,伸手慢慢拨开容璲脸侧的发丝,免得它们碰到伤处,房门又响了一声,傅秋锋不假思索回头,竖起食指提醒来人小声,别打扰容璲休息。
来的是林铮,他将小鹿煎好的药送来,见到容璲睡着,似乎颇为遗憾。
可惜了。林铮把药放到桌上,收起手中的匕首,抽出根银针,刺破手指在碗里滴了滴血。
傅秋锋起身过去,小声问道:前辈这是?
我的血能中和药性。林铮解释道,嘁,本来还想表演一下舍己为人的割脉放血,看来这人情只能下次再讨了。
傅秋锋一时无语,迟疑的问:怎样放血也都是前辈的血,陛下信任前辈解毒,您也愿意为陛下竭尽全力,为何还要拐弯抹角索要人情?有何请求向陛下直言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