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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0)(2 / 2)

那朕算安全了?容璲掸了掸衣襟,自嘲地扯动嘴角,还真是狼狈。

总归是好事。傅秋锋松了口气,环顾周围,前朝内忧外患之下仍聚集工匠开凿如此规模的大殿用以藏宝,此处不可能空空荡荡,只有对侧那几口箱子,只有一个大厅,宝藏在何处?

神木。容璲盯着地面的花纹若有所思,他拽住傅秋锋,指着地板惊讶道,你看地上的纹样,中央若是树干,那也太纤细了,顶端尖锐,周围环绕枝叶,这会不会是名为飞光那杆长枪。

傅秋锋也觉得有道理,他俯身趴下,静听了一会儿,但外面响声雷动,也听不出什么门道。

虽然这里还算安全,但怎么出去?傅秋锋站起来揉了揉肩膀,抖落一身灰土。

容璲伸手托起他的下颌,扯出一点干净的里衣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已经发干的血迹覆着一片擦伤,他有点心疼,安慰道:实在不行,可以等禁军来人接应,反正千相鬼的干粮勉强能吃几天。

傅秋锋也才想起来,挡了下容璲的手,笑着说:陛下,别擦了,越擦越脏。

容璲皱了皱眉,松开傅秋锋:朕的脸还能看吗?

能看,特别好看。傅秋锋真诚道,林前辈的解药也很管用。

你能不能客观一点。容璲用指尖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侧脸,拿手背蹭掉一层灰,抖了抖头发里的石头渣子,嫌弃地撇嘴,哼道,现在亲朕一下,朕就信你。

傅秋锋毫不犹豫地偏头在他唇上轻吻,笑眯眯地看他:陛下现在信了吧?

容璲微妙地挑挑眉梢,摸了下嘴角,强行板着脸道:一股土味,脏死了,让你亲你就亲啊,自己没点主见吗?

陛下。傅秋锋无奈,您还是别说话了,免得一会儿渴了没水。

外面的山崩地裂慢慢停歇下来,容璲镇定地抬抬下巴示意山洞:你去看看能不能抢救回来点东西,最好把水缸搬回来,千相鬼也不一定真视死如归不留后路,小心

他话音未落,一块轰然砸下的巨石直接堵住半个洞口。

傅秋锋站在闸门前,缓缓后退了两步,沉吟道:千相鬼这下是死透了吧,干粮也死透了。

容璲想了想,还不算慌乱:呃朕还能驱使几条蛇,它们应能穿过落石的缝隙,带一点麻雀野兔之类的进来。

傅秋锋刚要称赞他这禁术就是好使,周围突然一震,容璲的手杖滑了一下,傅秋锋连忙扶住他,只闻霹雳般的滚石声钝重地从山壁里传出,傅秋锋在晃动中站立不稳,不得不蹲下撑住地面,接着就听一声距离极近的脆响,一颗夜明珠啪地砸在两人面前。

容璲愣了愣,接着浑身一凉,一点点抬头仰望,那片雕花嵌珠的天花板中央正在开裂,逐渐分离的两端像被无底深渊吞噬。

完了。容璲怔怔地说,如果机关为了自毁藏了炸药,那在外部点燃炸药连环引爆机关,也不无可能看来朕来不及封你为后了。

陛下何出此言!现在还没到绝路。傅秋锋也静默少顷,但很快警惕起来,一边观察周围哪里是能承重的夹角,从前每次都是您激励臣,怎么离凯旋只有一步,您反倒患得患失起来。

什么凯旋,分明是铩羽。容璲嘴角一抽,强打精神,抓住傅秋锋的袖子苦笑道。朕是害怕,朕怕失去你。

大不了同年同月同日死,您不会失去臣。傅秋锋果断地说,陛下,起来,还记得裘必应提到飞光所在密室吗?这间密室到底在何处?

容璲表情略显焦躁纠结:山都塌了,密室能保得住吗?

不过是炸掉几块石头,塌一个山洞。傅秋锋说的笃信,整座山才没那么容易炸,臣看这地板花纹并非装饰,也许别有机关,咱们趁着房顶还没掉,赶紧分开检查。

容璲望着积极行动的傅秋锋,倒是恍然间想起自己来,在他还未明了自己的心思时,每次带上傅秋锋行动总是毫不犹豫,即便生死之间也能毅然决断。

他忍不住摇头笑了两下,心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如果情爱会让他犹豫不决停滞不前,那情爱就不是傅秋锋想要的东西,也不会是他想要的东西。

这边!容璲深吸口气,心绪拨云见日明朗起来,顺着地板上的纹路走了一段,来到正中央,单膝曲起摩挲了一下飞光枪尖隐蔽的刻纹,与那枚牡丹玉佩的轮廓一模一样,似乎是个可以按下去的机关。

头顶不断传出崩裂的碎响,又有几枚夜明珠掉了下来,骨碌碌的四散滚去,傅秋锋心一横在容璲身边蹲下,抓了颗夜明珠塞进怀里:来不及了,按吧。

整面棚顶摇摇欲坠,最后不堪重负,砰然砸落,而地板也在同一时间裂成两半,向下翻去。

傅秋锋和容璲脚下一空,他们正蹲在地板的裂缝处,浑厚的石板挡了不少棚顶坠落砸下的碎石,傅秋锋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想起他还在伪装不会武功时,掉进希声阁的密室,容璲虽是怀疑,却仍用身体护住了他。

而现在这里放眼漆黑的空间不知多高,他们还在下落,冷风刺骨,傅秋锋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发愣,但回过神时也许只过了一眨眼,他紧紧拽住容璲,翻身让自己挡在下面。

你别乱动,你受伤了朕怎么办!朕武功不成!容璲语速飞快急道。

傅秋锋反手揽住容璲的后颈,在容璲耳边咬牙道:相信臣。

容璲心头一跳,剧烈的回响在耳边比崩塌的石板还要震撼,他放弃了和傅秋锋争夺摔在地面时谁上谁下,只是尽力将全部真气送向傅秋锋,护在周身。

砰的一声,触到实地的一刻,容璲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移了位,胳膊发麻,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地面不太平整,容璲和傅秋锋顺着斜坡翻滚出去,一直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傅公子傅秋锋。容璲躺倒在地,艰难地喊了一声,扭头咳出一口锈味的血沫,约莫是压了不少碎石,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他无暇去确认自己是不是骨折了,只是用力抬起左手,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探向傅秋锋。

傅秋锋安静了许久,直到容璲用左手强撑地面颤抖着去摸他的脸时才缓过神来,咳嗽两声,苦中作乐哑声道:大难不死,您就叫臣的名字啊,还真无趣。

容璲一口提在嗓子眼的气吐出去,头晕目眩的摔回傅秋锋身边,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还想怎么样,阿秋,阿锋,爱妃,爱妻,夫人,媳妇?

傅秋锋又咳嗽起来,越听越一言难尽:还是算了吧,臣无福消受啊。

容璲低低的笑起来,抬手抹了把脸,哪怕一片昏黑,他似乎也能准确的捕捉到傅秋锋的目光:不然要朕叫你夫君,相公老爷?

您可饶了臣吧!傅秋锋窘迫地闭了闭眼,想到容璲此时又看不见,尴尬稍微减了那么点,嘶了一声,臣怀里的夜明珠没事儿,可以拿出来看看周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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