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大爷很实诚,但架不住刘青嘴巴能吹,她哥虽然是君子,不像刘青一样能把这种破廉耻的话说得天花乱坠,但他一身风范,站在旁边,偶尔附和几句刘青的话,就够让那些店家高看一眼了。
最后的价格,定在了三百五十文一块,刘青手上的几十块手工皂都被他们瓜分了,其实还远远不够,有一个店家十分财大气粗的表示,他愿意把这几十块手工皂全部收下来,而且可以一次性把钱付清,就算之后卖不出去,也不会找刘家赔偿他,他自负盈亏。
刘大爷那一刻是非常心动的,只是刘青觉得自己没办法开店,那就只能多找些销货渠道,薄利多销了,便没有同样这个店家的提议,而是把手工皂平均分给了同他们合作的店铺。
因为他们的手工皂还没开始销售,这边暂时只给了一些定金,一家点给了一百文,留了刘青他们在城里住的小院子的地址,表示手上的货卖完就会上门结账,顺便取货,当然也欢迎他们来店里瞧瞧情况。
一家店先付了一百文,加起来也有一两银子,刘大爷没想到一来就有钱拿,又想到这价格比他想的还高了这么多,那卖一块胰子,他们家就净赚三百多文啊,光这几十块胰子赚的钱,就比得上他们累死累活卖半年的茶叶蛋了。
刘大爷回去的时候,完全是飘着回去的,他彻底沉浸在被钱拥抱的幸福感里,第二天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了,他要早点去隔壁这些村子,问问家里还有没有没卖掉的茶油和花生油,都收了来送到城里去,给孙女儿做胰子,可不能耽误他们赚大钱。
只有刘青心里还在滴血,这要是自己开店卖,一块手工皂能赚多少!赚多少!
好不容易发现了利润空间巨大的产品,结果还只能走批发的路子,赚个小钱,刘青简直累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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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喜气洋洋的回家了,李氏也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一大早把刘延宁送去了书院,又拉着刘青的手,期待夹杂着忐忑的问:“青青,你说咱们家做的那些胰子,都能卖掉吗?”
“能啊。”刘青信誓旦旦的道,“娘你想想看,那些掌柜的生意做得多好,他们愿意拿咱们家的胰子,就证明肯定有人买,更何况他们还付了定金呢,你想想,做生意的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也是。”李氏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卖两三块胰子,就赶得上你奶他们赶一次集赚的钱,还有那么多铺子帮着咱们卖,赚头可真真不小呢。这可都是你想出来的,改明儿啊,一定叫你爷奶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娘,我还早呢,不谈这个。”刘青笑眯眯的道,“改明儿家里屋子重新翻一番,建个大大的院子,最好再在城里买个院子,以后想住乡下住乡下,想住城里住城里,多舒坦啊。”
李氏闻言失笑,她都不敢想这个,“小丫头想的还真美,那要花多少钱。”
“钱再多也能赚得来。”刘青笑道,“到时候再给娘买个小丫鬟伺候着,让娘也当个养尊处优的太太。”
李氏连连摆手:“我可没奢望这个,家里能请几个长工,叫你爷奶他们别这么累,松快松快,娘就心满意足了。”
李氏只当刘青是在逗她笑,刘青也没有检查,心想等到那一天,她娘就知道她说得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了。
但不可否认李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时间刷得一下过去了,刘延宁下学回来吃午饭了。
刘延宁他们乡试还在明年秋季,而下一场童试更在三年后,因此青山书院不必再拉着学子们做考前集训,刘延宁他们也恢复了正常的作息。
只是刘延宁今天回家,满脸的复杂,对刘青和李氏说了个爆炸性的消息:“娘,青青,我拜师了,师傅是江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这么奋力的啪啪啪,都熬夜了呢,你们为什么不说话,难过,心酸,委屈……
宝宝心里苦……
☆、第98章
其实刘延宁今天刚到书院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是他自从考完童试后,第一次回书院学习,同窗们对他的热情更甚以往,但是他环顾了学舍一圈,却发现这次考中了秀才的同窗都没有来书院。
刘延宁问过其他同窗,他们也没听说先生他们有要求这次中秀才的学子都回书院听课,还有同窗说以前中了秀才的同窗,放榜后走亲访友,至少要一两个月以后,才会安心回书院。
毕竟考中功名,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刘延宁能理解,因为他如果不是听到江先生叫他这个月回书院,他这会儿恐怕也在走亲戚了,摆酒席那日那些近亲远亲,一个个十分热切的拉着他殷勤叮嘱,让他过去做客。
他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其实不单单是自家,亲朋好友里头,给过他帮助的就不少,现在学有所成,他也该表示感谢的。
只是比起这些,还是先生的叮嘱比较重要。
刘延宁当时便猜测,既然书院没要求他们这会儿回来,那就是江先生个人的要求了,只是他同江先生也就是最普通师生情,连山长都没有发话,平日淡薄的江先生,怎么就忽然要求起他来了?
怀着十分的疑惑,刘延宁听了一堂课,第一堂课就是江先生的。江先生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讲学也很有他的风格,娓娓道来,引人入胜,每每叫人听得如痴如醉。
江先生讲完课,一如既往的没有废话,一课讲完,便静悄悄的走了,任由学生自己去品味。
但这一回江先生没有走出学舍之前,却回头喊了刘延宁。
虽然听话的出了学舍,刘延宁心里却越发不解,隐隐察觉到江先生喊他不可能没事,说不准事情还不小,但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到江先生这样的身份和才学,需要找他做什么。
刘延宁有心想问一问,又见江先生面色淡漠,不想多言的样子,他便琢磨,倘若江先生愿意现在开口,恐怕都不用他问,凭江先生的眼力,如何瞧不出他此刻所想?
这么一想,刘延宁索性也不开口了,静静地跟着江先生走错长廊,一直到了他在书院里歇脚的院子。
站在后面的刘延宁倒是没瞧见前面的人微微勾起了嘴角,对他的有眼色似乎很满意。
去江先生歇脚的院落,刘延宁不惊奇,惊奇的是他见到陈山长,以及书院里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井老,都坐在江先生的院子里,喝着茶,似乎悠悠然等着他们到来。
当然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江先生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就说请陈山长和井老做个见证,让他跪下来拜师。
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刘延宁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陈山长和井老就一言一语的对他说话了,除了给刘延宁启蒙的林夫子,陈山长和井老便是刘延宁最敬重的夫子了。
有这两位老夫子在旁边劝说,刘延宁还没想明白,就已经乖乖在江先生面前跪下了,江先生旁边的书童什么时候把热茶端给他的,他也不清楚,反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拜师茶已经敬完了。
新鲜出炉的师傅也没有说那些千篇一律的训导,直接让他回家去,好好消化这个事实。
然后刘延宁就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也不能怪刘延宁接受能力太差,他一个寒门学子,平生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尽平生之所学,考中功名,施展抱负,不负家人之期许,也对得起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读。
刘延宁清楚,像他这样没有家族支撑的,能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甚至整个家族的阶级地位,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能耐些授个官,从□□品的地方父母官做起,努力干实事,不求当权臣,兢兢业业干上大半辈子,说不准也能爬到四五品的位置。
这已经是顶了天了。
可江先生,或者说他现在的师傅不一样,跟江景行和曹声扬交好这么久,他们二人在他面前说话也不大顾忌,虽然没有言明他们的身份,但刘延宁猜测过,江景行出自的应该是江宁侯府的那个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