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直接忽略了庄年华的威胁,这人对我时好时坏,动辄就是捏下巴威胁,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
当下撑着脑袋,冲他眨眨眼睛。
“庄年华,你是只对我情商这么低吗?”
我的继子罕见的有点懵逼,瞪着我看。
我就趁胜追击。
“都什么年代了,握个手就是和别的男人亲热?你确定你没有用错词?再说了,你这么在意这些事情,也没见你把那天剥光我的男人们怎样啊?怎么?不是我主动的,就可以?”
这话我是笑着问出来的,我不想让过去的伤害再成为现在还能伤害我的利器。
我确实在这个城市碰到曾经的徐队长了,就在我和林泽萧出去的那天,他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新差事,在京都山庄吃香喝辣,呼朋引伴好不热闹,徐汉啊。
我当时握紧了手不动声色,和他擦肩而过之后,倒是林泽萧察觉了我的不对,问了一句。
可我能回答什么?
大概从那时起我对庄年华就又积攒了一笔怨气了吧,尽管我一再告诉自己,庄年华也没有义务要去怎么样人家,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吧,总之罪魁祸首还是陈姨。
可此时庄年华的所作所为让我实在忍不住,出言讽刺他。
果然他一顿,冷硬的面色似乎有所缓和,直接从我床上起身离开。
“别笑了小妈,比哭还难看。”
小妈两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总好像带着点吊儿郎当的调侃。
这一次,直到他们离开,我也没有离开卧室。原本是躺在床上装睡,但是没想到却真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
庄年华有钥匙,来的就是外人。
我朝着猫眼儿里一看,倒也不是特别外的外人,正是秋楚楚和我的父亲。
我不知道他们来是为了什么,我当然也不想知道,从我出嫁那一刻,我觉得我和这个家就完全没关系了,以及不想要再产生任何一点交集。
可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干脆像个糙汉一样,开始用手咚咚咚的拍门,一边拍一边喊。
“秋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不开门老子就把记者都请来,你看你是愿意看看你爹,还是愿意见见他们,约一下头条?”
秋楚楚也在外面帮腔。
“是啊姐,你就开门吧,我们看见庄总送你进来的。要不然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我忍无可忍的拉开了门,秋楚楚刚好说到最后,没成想我开门开的这么猛,对上我的视线一瞬间有些惊讶。
倒是秋天明,也就是我的父亲,端的特别稳重,背着手一步就踏进了房子。
他穿着半长黑色羽绒服,明明是修身款愣是穿出了腆肚子的感觉,手上的大金戒指依旧很晃眼睛。我爸爸就是喜欢把这些东西戴身上,我也理解,我们家算是白手起家,半路发财,和京都众多豪门比起来,就是不起眼的做建材和包工的暴发户。
他对我虽然不好,但是有一大半儿原因是他恨我妈,有次他醉酒时候跟我说过,那会儿我还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因为他和陈晓月的关系特别恩爱,为什么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和我妈一个德行呢?”
直到我知道自己不是陈晓月亲生的……
话说远了,总之,我爸爸对秋楚楚是个好父亲,对陈晓月是个好丈夫,对自己的事业来说,是个合格而精明的小商人。奋斗一辈子,恨不得把挣来的都摆在面子上让人看,总的来说,也是小时候受的苦多了的原因。不过他能吃苦,这点显而易见,不然我们家成不了今天的样子。
只不过岁月是把猪饲料,现在看我爸,多少有点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觉。
这会儿他带着秋楚楚,如入无人之境,我只好无奈的把门合上,跟着他们身后走进来。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爸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大手一挥,让我坐下,颇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坐。我们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听说你被庄年华从庄家给赶出去了。”
虽然语气里厌恶不减,但是到底也还算客气,想来也是看见庄年华还往我这儿跑,而陈啸他们也鞍前马后的,让他对我还是有顾忌的。
我决定夸张一点的实话实话。
“我同庄家那位阿姨性格实在不合,所以庄年华让我住这儿,图个清静自在。”
人就是得学着撒点无伤大雅的谎,只要能不被欺负,适时的给自己脸上贴点儿金根本无所谓。就像我现在,明明是被让从家里滚的,这会儿也能说出一种我是来度假的感觉,这样就不会被这父女俩给欺负了去。
秋楚楚眼神复杂的盯着我。
“这么说来你过得挺滋润嘛,怎么,死了老子,还有儿子是不?”
这话说的太过难听,我父亲咳了一声,但并没有出言制止。他靠着沙发一坐,大模大样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所以说,今天来的目的是挖苦我来的?
我一脸平静,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秋楚楚再也不会激起我的怒气,如果他们是来撒火的,那和从前一样,我只需要听他们说完就好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就说,怎么我们全家都得在庄严的坟头上跪着,但是独独就少了你!你的心真硬啊,你怎么忍心父母亲在十二月的冷雨里跪上两个小时的?你知不知道妈到现在还病着!”
还有这么一出?怪不得葬礼那天我看着管家带了人朝他们叁儿的方向去了,原来是留他们给庄严跪一阵儿啊。
跪的好,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