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她不喜欢我比较对吧。
不过这话当然没必要跟他说,林泽萧也不是我的谁,我和他在这个点上争论更没有意思也没有必要,于是我就干脆的摆摆手,小口吸着我的红糖水,不得不说姜汁红糖虽然味道古怪了些,但是在暖宫方面还是有奇效的,应该提前一个周喝最好。
我这次住院倒是忘记了自己大姨妈的日子,简直被突袭了个措手不及。
还好我曾经的初恋暗恋对象林泽萧是个老司机,也不知道我那继子是窘了还是怎么了,总之一去不返,再也不理睬他卧病在床的小妈了。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我暗暗吐槽,一边把一个暖宝安置在小腹上,另一个放在了后腰上,别说,简直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我们还是不要为难你的同事了,我只是说你的人气比较高而已,和人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听你这老气横秋的,你就不是个小姑娘了?”
林泽萧也把刚才那个话题给过了,给我揭开了保温盖,女生这种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食欲,所以其实口味重一点的食物会比较能刺激食欲。
而林泽萧也完全get到了这个点,灌汤包儿和过桥米线,份数不多,一掀开盖子,两种香气都冒了出来。他还带了热气腾腾的小汤圆儿,老实说这完全都是我的口味。
这会儿我精神好了点儿,随手把头发绾了起来就开动了。
此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庄年华左右手上拎着两个便当袋,朝着我的病房信步而来。
路上的小护士见了他基本呈现一种偷瞄一眼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状态。
不过庄年华全然无视这些,他的人生中,女人向来都是透明状的,从青春期开始,女人都是困扰他的生物,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姑娘满面通红冲着自己就差流哈喇子了,或者就是背后打赌怎么追到他。
我们病房的气氛原本是一派和谐的,蓦然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boss你怎么不进去啊?站这儿干什么?这是给小夫人送饭来么?”
陈啸手上端着的是给我煎的药,大老远的都能闻到一股子苦味儿。
也就只有他才能无视老大的黑脸,不合时宜的发出声音了,而且是三连问。
我和林泽萧这才齐齐朝着外面看去。果然在庄年华站在客厅刚过玄关处,如今这气氛尴尬的像是他是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我有心说些什么,但嘴里满满食物,不知从何说起,再说了,庄年华的脸色简直冷酷极了,我看着害怕。
不过庄年华把两个便当袋全部塞给了陈啸,自己接过了那浓稠乌黑的汤药,一扯面皮儿,薄唇轻启,说的云淡风轻:
“我拿来喂狗的,这任务交给你了。”
喂狗的……语气犹如料峭的春寒,冻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勉强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却是再也没有心思吃什么了。
陈啸目瞪口呆,再一闻这个香气准保是庄年华请的米其林的厨子做的,这让他上哪里找狗去,还是成全了自己和李想这两只单身狗吧。
他当真毫不迟疑的拎着饭走了,留下庄年华,一步一步朝我走来,那脚步仿佛踩在我的心上。
林泽萧微微靠近我,悄悄说了一句。
“你看起来很紧张,我觉得你需要放松,或者说,你怕他?”
他是背对着庄年华的,自然看不到庄年华此刻的眼神比刚才又冷了好多,虽说是说完就从我耳边撤开了。
不过庄年华耳力好的惊人。
“林经理是不是以为我是聋的?”
他语气凉淡,眉眼清冷,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跳不自觉就加速起来。
“小妈,你是不是很怕我?”
我心里暗暗怪林泽萧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这会儿是没时间反应了,当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当然不怕了,你可是对我最为亲厚的继子啊,以后还要辛苦你。”
纯属客套话,傻子都能看出来,我还天真的眨眨眼睛,一脸的示好示弱。
其实这样的反应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因为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庄年华的饭是给我准备的,因为总裁大人尴尬的发现已经有人在他之前关心我了,于是便把多余的那一份赌气“喂狗”了,我刚刚还在心里埋汰他是个榆木疙瘩,现在自然内心更加感到内疚,自然也计较不起来他的态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也不敢计较不是。
好不容易关系有所缓和,虽然说他嘴巴上损点儿吧,到底不比老庄刚去世时候见面那么粗暴了,我很珍惜现在这种小安逸。
至少我不用天天难受的哭鼻子。
庄年华瞧着我的样子,嗤笑一声,表情看起来总算是愉快了那么一丢丢。
转而看向林泽萧。
“林经理,你看你多心了吧。”
他面色平淡。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医生说了,我小妈需要静养。”
如果只说到这里,那也不算什么,只是寻常逐客令罢了。不过庄年华又接了一句,简直是要林泽萧和我断绝往来的意思。
“你看看,我爸爸才刚过世,你一个单身汉老往一个遗孀跟前跑也不像个话,传出去被人笑话,想必你父亲也是极不乐意的。”
我第一次见林泽萧脸上没了笑意,他阴鸷不少,看着庄年华的眼神也绝对不友好,站起身来直视着他,两个男人形成一幅对峙的画面。
“你也说了是遗孀,别说她本身和你父亲就是形婚,哪怕她不是,也有再交往的权利,更何况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关系好一些的异性朋友而已。我不想给她造成任何不便,但也绝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因为那正是我想要做的。怎么?你庄总不同意?你不同意也要有个不同意的理由和资格,不好意思,你都没有,你说好听点是她的继子,说难听点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想绑住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更奇怪吧,我觉得庄总,该注意的是你。”
字字犀利,暗含锋芒,我从没有想过原来一向温润的林泽萧也可以变得这么迫人,霎时就像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而且他句句正中要害,说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想绑住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时候,他间歇还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