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拿出手帕来按住伤口给自己止血啊?安柏回来大概又要泪汪汪地看着她、用视线指责她不听她的了。
“……王后殿下?”
铠甲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叶棠还没回头,对方就快步走了过来。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右手正以不自然的动作抬在空中。
凯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护卫,准备从城堡回到自己在城中的落脚处。他远远地看到庭院里站了个人影,便警惕地靠近了过来。结果发现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受了重伤的王后。
“奥斯莱卿。”
绿色的眼睛青翠欲滴,这个瞳色让叶棠想起了辛德蕾拉。这让她忍不住多凝视了骑士的眼睛一会儿。
“殿下,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凯’。”
玛琳菲尔德很高,凯更高。他站在叶棠的面前就像一堵活生生的肉墙。
“您的手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叶片划到了一下。”
叶棠不打算麻烦凯为自己治疗,却也没有慌慌张张藏起自己正在滴血的手指。
“恕我失礼,殿下。”
凯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下。他用自己的手帕系紧了叶棠的手指,为叶棠止血。
手指一痛,叶棠却没有尖叫。她总觉得这个对话有点耳熟。
“对了卿,我与陛下在公主的寝间里发生了一点小误会的那天,也是卿为我止的血吧?感谢你,卿。卿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满足卿的任何要求。”
一点小误会?
凯对于王后的形容着实感到一言难尽。那天王后的血止不住地流,不光染红了公主的床褥,也濡湿了他的披风。
王后在他怀中迅速地失去温度,她那青白的脸色简直如同鬼魂。
那天的事不说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起码他短时间内无法忘记。可王后居然说那是她与王有“一点小误会”?
“不必了殿下。为皇室尽忠是我们骑士的义务与责任。……那件事,陛下也早已给过我赏赐。”
包好了叶棠的手指,凯再度站起。叶棠又只能仰着头了。
“哦……?赏赐?陛下给了卿什么赏赐?”
叶棠倒是不知道奥斯本一世会因为凯为她止血而给予凯赏赐。
“……金币还有珠宝。大概有个两箱左右。”
“明白了,那么我明天会让侍女给卿送三箱金币还有珠宝过去。”
“殿下——”
“卿不用推辞。陛下是陛下,我是我。卿救的是我的性命,我自认自己的性命还是很值钱的。”
叶棠说罢挥挥手:“退下吧,卿。”
凯只能从命。他向着叶棠行礼,很快离开了庭院。
叶棠则转向躲在庭院大树后面不敢出来的安柏,说了一句:“出来吧。”
“噫!对、对对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安柏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撞破的是不该被看见的场景。
“没关系。下次你不用偷看。想看直接看就是了。”
别说叶棠和凯之间没有什么。就算有,叶棠也不在乎被人看见,被人告发——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必定是与那个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什么阻力、障碍她都会尽力排除。
双手拎着篮子、篮子里还放着剪刀的安柏被叶棠说得红了脸。
凯不是没有察觉到躲在树后的安柏,所以他很快就明白王后让他退下是为了方便安柏出来。
想到月下孑然孤立的王后,他突然很想去喝一杯。
……
“咦?这不是凯吗?你怎么也来了!”
月上树梢,这个时间正是酒场里开始热闹的时间。艾力克一眼就瞧见了刚从门口进来的凯。
“是奥斯莱卿!!”
凯的容貌与身材在骑士当中都是屈指可数的超一流,舞娘们肖想他很久了。一见到凯就疯狂地一拥而上,如同麦芽糖那样糊到了凯的身上。
凯已经习惯了不去反抗舞娘们——他不反抗还好,舞娘们你挤我我踹开你,你拉我扯之间他还不会那么惨。他一旦反抗,舞娘们反而会摈弃前嫌一起摁住他,非把他亲得一脸唇印才会放开他。
与艾力克打过招呼,凯朝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艾力克,之前那件事——”
艾力克立刻正色了下来。他一边对酒场老板说:“乔治!借用下二楼!”一边掏出一把银币就朝着舞娘们洒去。
“今天晚上的酒,我请了!”
舞娘们欢快地拍起手来,人人忙不迭地去捡地上的银币。酒场里一片欢声笑语,富有异域风情的音乐也响得更热烈了些。
只有凯与艾力克两人的二楼安静了许多。艾力克给凯倒了杯葡萄酒,这才坐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