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苒语上回撞沈彻的车,在顾衡阳婚礼上整郁菁,这次又偷走拆迁协议和我的身份证复印件,这一桩桩的事,也在提醒我,不要活成像她那样的人,做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不去考虑责任和后果。”
宋倾城想了想,又道:“而且,她犯的不是杀人放火这种大罪,只是偷了两张纸,法律和警察都不会把她怎么样,顶多关十天半个月的拘留,其实……沈彻告诉过我,慕苒语的堂姐那几天也在余饶。”
宋倾城稍作停顿,重新把视线投注在郁庭川脸上,看着男人成熟的五官,她的目光很真挚也很坦荡:“可能她觉得,是我从她堂姐身边把你抢走的,所以要做点什么让我不好受,换位思考,也许能理解一点她的想法。从小到大,外公外婆总是教导我,不要用恶意去揣度别人,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做不到真的没有负面的情绪。”
“让慕苒语这样关在派出所里,对我来说,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今晚季凉城已经找上门,他来见你,是认定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其实,宋倾城的心里,也是和季凉城差不多的猜测。
如果没有郁庭川,警方的办事效率不会这么高,态度不至于这么强硬。
季凉城来这里,肯定是因为捞人没成功。
“郁菁以前和我提过,慕苒语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宋倾城说:“如果她在派出所里病发,虽然我坏心的揣测她是装的,那么事情就会复杂化,到时候不说季家这边,慕家也不会坐视不管,季凉城觉得是你在插手,其他人也会这样认为,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为难。”
说到这里,宋倾城顿了一顿才开口:“其实我也有私心,慕苒语被抓,大多数人肯定以为是我吹的枕边风,就像董事长。慕苒语还是joice的小姨,我和joice的相处一直挺融洽,不想为此留下龃龉,更重要的是——”
宋倾城垂下眼睫,伸手拉过郁庭川的一只手,纤细手指包裹住他的手掌,似在酝酿着情绪,尔后抬头看着他,浅浅挽起唇角:“我想和你好好的,像之前那样,平静的过日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只要你觉得我是对的那个人,我就会去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郁庭川坐在床边,注视着她认真的神情,他深刻的眉眼有所放柔,然后把人拉到怀里搂着,稍稍低头,喉咙上的突起扫过她鬓发,许久过去,开腔:“怀孕了就好好歇着,不必想的不用浪费精力去想。”
“我这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宋倾城的下巴硌着他肩膀:“有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次的事,到最后没踩过我的底线,所以,让慕苒语在派出所待两天就够了,当是给她的磨炼。”
这就是她的懂事之处,从不让自己过分操心。
郁庭川刚才听她头头是道的分析,没有不耐心的坐不住,相反的,为她的明白事理感到欣慰,在工作忙碌之余,他挺喜欢看着宋倾城这样说话,像个懵里懵懂的小丫头,但又有自己的主意,想问题不会走向偏激阴暗的那一面。
想到她说的平平淡淡生活,郁庭川摩挲着她肩胛骨的右手,改为握住她肩头,难免因为她的这席话,心里少有的放松和安宁。
吃晚饭前,宋倾城已经洗过澡。
两个人刚做完的时候,她的脖颈和后背都是汗,整个人都不能看。
身体下方也是黏黏的难受。
怀孕不到三个月,还不是安全期,做的时候浅尝则止。
郁庭川把她从身上抱开,整理好衣裤,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见她真的不太舒服,打横抱起她上楼冲了个澡。
这会儿,郁庭川去洗澡的时候,宋倾城就先躺下休息。
最近除了孕吐,宋倾城的胸部开始胀痛。
上次怀孕也有这个症状。
有的时候,难受得睡不踏实。
郁庭川上床的时候,察觉到宋倾城的小动作,视线投向拱起的被褥:“怎么啦?”
“胸有些胀。”宋倾城如实告诉他。
郁庭川没有急着关灯,倚着床头的上半身靠过去,右手探到被子里头,刚才宋倾城就在摸自己发胀的那团,睡衣纽扣解开着,他就把手伸进去,时轻时重的替她揉着。
不带**,就是在给她按摩。
宋倾城稍稍侧身,往他旁边靠近,胀痛感缓解,开口:“我听巩阿姨她们说,怀孕中晚期小腿也会经常浮肿,如果怀的男孩,脸上还会长蝴蝶斑。”
“担心了?”郁庭川问她。
宋倾城嗯一声,补充:“替你担心。”
郁庭川无声笑了笑,右手还帮她揉着:“哪怕长成黄蜂窝,也带的出去,再不济就戴个头纱。”
“你才长得像黄蜂窝……”
宋倾城说着,渐渐的就来了睡意。
分不清是真的累了,还是因为他揉的太舒服。
……
不同于云溪路八号园这一处的夜深人静,沈彻在晚上九点左右接到堂兄的电话,沈挚是从朋友那里刚得知季家儿媳妇进了派出所,继而打听到,这件事牵扯到郁庭川,是季家儿媳妇偷了郁庭川新欢的东西。
郁庭川的新欢,沈挚比谁都清楚指的是谁。
没有兴致和朋友聊下去,他关掉微信的聊天窗口,给沈彻打电话。
电话接通,沈挚开门见山的问:“季家儿媳妇怎么回事?”
沈彻不怎么想把宋倾城的事告诉沈挚,他看出宋倾城是真不想和沈挚有点什么,现在宋倾城过得很好,沈彻不想给她带去困扰,所以,只对沈挚道:“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和倾城有关?”
“……”
沈彻不知道怎么回答,听见堂哥在那边说:“你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查清楚。”
“你查出来也和你没什么关系。”沈彻低声道:“郁庭川都会派人处理,有郁庭川在她身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电话那头,沉默。
沈彻继续说:“我听我妈讲,你已经向法院上诉离婚,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宋宋,因为我很明白,她不一定就想知道,你和她不管以前怎么样都已经过去,她不愿意再去回忆追究,我是她的朋友,也不会去捅她的陈年伤疤。”
这会儿,沈挚正站在银监会分配宿舍的阳台上。
听完沈彻的话,他握着围栏的手攥紧,半晌才说:“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