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听出他话语里的故意,没有避而不谈,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一个是我的前男友,另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就是这样的关系。”
见她答得坦然,郁庭川握住她的一只手,男人带着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的手指关节,然后,她就听到他磁性的嗓音:“遇到事情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点值得表扬,至于瞒而不报的习惯,以后还是要好好教育改正。”
这番话里,有着撩动她心神的包容,尤其是被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说出来,在金钱地位的衬托下,愈发容易让人生出触动。
只不过,现在对她来说,他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宋倾城突然问:“你嫉妒了?”
“……”
“不用嫉妒,我早就不和沈挚联系了。”
宋倾城主动圈上郁庭川的胳臂,忽然想起以前江医生跟她闲聊时说的话:老郁人看着不动声色,在很多方面会很迁就你,不过你和其他异性在一起,他也就像普通男人,会吃醋会嫉妒,只不过可能不会让你看出来。
她心里有不解,因为当时她不认为自己和别的男**往过密,除了一个沈彻,毕竟,沈彻是在郁庭川那里过了明路的。
郁庭川不高兴她和异性走得近,这个属于正常范畴,但她觉得江医生说的太严重,郁庭川已经三十好几,不管是生活阅历还是成熟度都远高于她,不至于在这方面太过较真。
江迟好像看出她的想法,笑着说:“男人的嫉妒心不比女人弱,这个和年龄无关。”
也是那次,宋倾城非常清晰的意识到,年龄的差距,导致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让她不能彻底了解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不过没关系。
那时候她这样告诉自己——
后半生还剩几十年,终有一天,当他不转头的伸过手,她就知道他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
这是相濡以沫的生活默契,也会是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宋倾城又说:“我有过年少无知的时光,嗯,其实就是早恋,以前告诉过你的,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没有太多感触,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现在过得越是幸福,越是容易忘记过去的难过不痛快,人的精力有限,所以在享受快乐的时候,只能选择遗忘那些不开心。”
说着,重新看向郁庭川:“是不是很有道理?”
郁庭川笑了:“这么有道理的话,出自哪位名家之口?”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宋倾城语速顿了顿,继续说道:“宋。”
郁庭川:“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宋,很少有外国作家名字这么长。”
见他还要把作家名字完整的念一遍,说的煞有其事,宋倾城有种胡扯被戳穿的赧然,心里却漾开甜蜜,靠在郁庭川身上,仰头问他:“现在不生气了吧?”
郁庭川眼角尚有笑纹,瞧着她的眼神温柔:“看出我在生气?”
“猜的。”
宋倾城又补充:“不生气就好。”
郁庭川缓缓攥紧她的小手,没有到生气的地步,即便提及沈挚这个人,他会稍作停顿,否认不了那点占有欲,但是对宋倾城的过去,他没有要去追究,也没想让这些过往成为他和她之间的芥蒂。
哪怕那些过往还残留在记忆深处,既然已经走远,那就没必要再回头去清算计较什么。
不止是她,他同样有着那么一段过去。
过去不管好坏,都是人生的经验,或宝贵或是教训,他比宋倾城年长一轮,在感情的事上,看的自然也比她透。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年纪小的时候,得知他是沈家的孩子,让我以为我们两个同病相怜,也是从那时起,我变得更加亲近他,因为我们都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
宋倾城说到这些,就像是在反思:“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我渐渐想明白,是我把一切理解的太想当然,以为我们身世差不多,所以就该依靠彼此,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让我生出被抛弃的无助,可是无助不会持续太久,就像离开母亲的雏鹰,开始跌跌撞撞的不安,最终还是要习惯飞翔,也会找到合适她自己的巢穴。”
郁庭川揽过她的腰背,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下巴就被轻轻捏住,宋倾城定睛看去,男人却低头亲吻她。
那是一个有些粘稠轻盈的吻。
宋倾城被吻得意外,但还是配合的搂住郁庭川腰身,手指抓到他的polo衫衣角,两人唇齿相碰的时候主动回应。
过了会儿,郁庭川放开她,再开腔的嗓音温厚:“懂事可以,但不必逞强,就冲他以前照顾过你这点,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不是这个意思。”
宋倾城道:“沈挚是订婚还是离婚,和我都没关系,和你说那些话,是想告诉你……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她的脸上有羞赧,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
再抬头,发现男人的眼里有笑。
“……”感觉被骗了。
宋倾城的耳根热,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可是不等她开口,郁庭川拿过遥控器关上电视机,然后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怀孕五个多月,她的体重却没超过110斤。
宋倾城被突然抱起来,下意识牢牢圈住郁庭川的脖子。
“重么?”她问。
郁庭川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低头看着她笑,男嗓低沉认真:“再重也不会把你扔在地上。”
“现在睡觉还有些早。”
她有注意时间,差不多八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