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扭头看向许东询问:“医院里不是有那种简易床可以租用么?手术在明天上午,我想陪着他,看着他进手术室,要不然,我不放心。”
许东有为难。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看出许东的顾虑,宋倾城给予保证:“等你走了我就休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会熬夜通宵的。”
话已至此,许东只能点头,然后借来一张简易床。
……
郁庭川醒过来已经是凌晨时分。
宋倾城睡的比较浅,隐隐听到声响就睁了眼,她用手撑着身下的简易床坐起身,病房里的床头灯灯光微弱,她的目光投向病床,发现郁庭川已经靠坐在床头,镇静药的药效还未彻底散去,难免头晕,他正用手捏着眉头。
也因为如此,反应有些迟钝,加上简易床比病床矮一截,郁庭川没及时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术前,郁庭川的行动如常,所以没请看护,也没让旁人来照顾。
“你醒了?”宋倾城就在这时出声。
郁庭川闻声转头看来——
瞧见自己的刹那,他的眼里似乎有惊讶,哪怕这份惊讶不过稍纵即逝,但是落在宋倾城的视线里,却有着一眼万年的触动。
特别是随之而来的深情,给她的感觉就像枯木逢春。
不等她再开口,郁庭川温缓的声音已经响起:“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昨晚10点左右。”宋倾城坐在简易床边,回望着他:“我让许助理送我来的,你不是吃了药么,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看到你睡着了也就没喊你。”
一问一答,日常得不能再日常。
好像她匆匆回国的行径,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一刻,宋倾城讲不出质问的话,因为情绪不在,或者说,她根本舍不得去埋怨郁庭川什么,只要看到他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不愿意再费精力去计较别的。
她从简易床站起来,拿起床头柜旁的热水壶:“要去洗手间么?”
嘴里问着话,宋倾城已经倒好一杯开水。
然后,她的手腕被轻轻握住。
宋倾城把热水壶放回去的动作慢下来,郁庭川拉过她,在她转身的时候,男人低低的磁性嗓音传来:“别忙着些,先陪我坐会儿。”
宋倾城顺着他的动作,配合地坐在他跟前。
郁庭川没放开她的左手。
宋倾城看着他问:“现在胃还疼不疼?”
“吃了药没事。”郁庭川说着,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有温情:“突然回来,故意关机不接电话……现在不和我赌气了?”
“我哪有和你赌气?明明是你骗我,不告诉我生病的事。”
宋倾城下意识替自己辩驳。
郁庭川却问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倾城被问得语塞。
他是没骗她,却也没跟她说实话。
在宋倾城不吭声的时候,郁庭川继续开腔,不管是语速还是内容,都像在教育她:“像这样关机玩消失,仅此一次,不是什么好习惯,以后还是别再用。”
“在飞机上,开机还是关机,不归我说了算。”
“那下了飞机怎么还不接电话?”
宋倾城沉默以对。
“既然已经回了国,时差还没倒过来,该好好在家休息。”
宋倾城听了,重新抬起头:“还不是担心你。”
话落,她就被拉进男人的怀里。
顷刻间,熟悉的味道侵占了她口鼻,让她沉沦。
宋倾城抬起双手,几乎是不能自己的,回搂上郁庭川的背脊,身心对他,摆脱不了的依赖,眼眶突然一阵温热,揪着他身上的衣服面料,声音闷闷:“像这样生病瞒着我,也仅此一次,以后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她不想老是通过别人的口才知道他怎么样,也不想要这样的‘为她好’,她想要的是,他生病的时候,她陪伴他,照顾他,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和义务,而不是被他保护着,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下。
郁庭川纵容的沉稳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这次吓得不轻。”
宋倾城紧紧抱着他,没否认。
压不住心里翻滚的情潮,她扬起脸,用嘴唇贴上男人微抿的薄唇,这样真实的触碰,让她消除了最后那点紧张。
过了会儿,郁庭川把她拉开了些距离。
他看过来的眼神温柔:“这样匆忙赶回来,累不累?”
宋倾城还把手放在他身上,闻言,她摇摇头,过了会儿开口:“是有点累,那你亲我一会儿。”
安静几秒,她又补充:“不要碰一下就离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