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郁庭川和律师下楼,是在半小时后。
看着郁庭川把律师送到玄关处,又和对方握手道别,宋倾城没有出声询问,等律师推开门离开,郁庭川重新回到客厅里,看见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眉头微松,先问宋倾城:“有话要说?”
“刚才郁承业打来电话。”
宋倾城如实道:“他来问他母亲股权的事。”
不用她说的太袒露,郁庭川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他在沙发坐下,拿起茶壶的同时稳声开腔:“股权托管的合同我没签,在老七那里也算有个交代。”
后半句话,让宋倾城听出几分揶揄。
她再去想郁承业跳脚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很小家子气。
9月2日这天,joice被送回北京上学,郁庭川原先打算让小樊送一趟,谁知在前一日晚上,小樊家中有长者过世,郁庭川特意放了他的假,刚好自己得空,于是没再找人,订了上午的航班机票亲自送joice回首都。
郁庭川又买了晚上的回程机票。
也是在这日的下午,午睡醒来的宋倾城被巩阿姨叫下楼。
巩阿姨说,小区门口有人说要找她,不确定太太认不认识,她没随便放人进来,所以让宋倾城去视频电话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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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今天看了评论,既然大多数读者都看得懂,那就好,不会停更的,先前真的以为大家没看明白……
☆、第436章 倾城,你弟弟快不行了!
宋倾城走到玄关口,墙侧的可视电话还接通着,待她看清那头的人是宋莞时,脚步停顿在地板和大理石过渡的台阶处。
电话那端,宋莞有所察觉,已经抬起头。
比起六月底在北京饭庄的那一面,宋莞的神色憔悴不少,让她清瘦的五官更显娇弱美,如若没有事先告知,恐怕没人会相信她有一个23岁的女儿。
下午三点左右,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间。
尤其是此刻的小区门口,烈阳暴晒,没有过多遮挡物,即便有微风徐徐吹过,仍然无法让人静下心来。
宋莞的额头有薄汗,但她无暇顾及,脸上写着重重的心事。
那双微红的眼睛,不止是熬夜的结果。
这个下午,宋倾城在可视电话里看到宋莞,就像那次在小区外的相遇,今天宋莞过来云溪路八号园,刚好郁庭川不在南城,她不认为是凑巧。
郁庭川要送joice去北京,昨晚已经告知慕家那边。
所以,宋莞会知道并不奇怪。
想起那趟北京之行,在酒店和慕席南的谈话,宋倾城以为,自己往后和宋莞不会再有太多瓜葛,浅薄的母女亲情,当她在慕席南面前坦诚相告,哪怕慕席南不把她说的话尽数转达给宋莞,也不会再让宋莞为了某种目的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现在,望着宋莞红肿的眼眶,宋倾城心里忽然生出某种感悟,有些事,要来的终究会来,不是她用三言两语就能彻底画上句号的。
身后,巩阿姨已经走过来:“是熟人?”
宋倾城回神,冲巩阿姨微微莞尔,没说是也没否认,就在这时,宋莞按捺着情绪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倾城,可以见一面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单独谈。”
巩阿姨听到这话,识趣的避开去了厨房。
玄关处,只剩宋倾城一人。
宋莞站在小区的门口,手指缓缓攥紧拎着的包,她是瞒着慕席南从北京过来的,想到此行的目的,她心里的把握不大,可是却别无选择。
见宋倾城没有答应见一面,宋莞怕她关掉可视电话,只好道:“我明白你现在不想见我,这趟过来,我有考虑过见不上面,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来打扰你。”
说着,宋莞的眼眶一阵酸涩,望向宋倾城的目光满是哀戚:“你弟弟快不行了,这几个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肾源,他现在已经进重症监护室,身体的其它器官都衰竭的很厉害,医生说,再这样下去,顶多两个月,逸阳就会——”
真到病入膏肓的那一步,就算找到肾源也无济于事。
宋莞没把话说尽,眼泪已经掉下来。
看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听到她为儿子担忧的话语,宋倾城做不到无动于衷,可能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着绝情绝义的话,情绪却总是不受控制的被影响。
又或者,孕妇本就容易多愁善感。
“你上回说得对,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没有资格让你做什么,可是。”
宋莞看着可视电话另一端的宋倾城,声音出现哽咽:“逸阳他今年只有十岁,不管你对我有怨还是恨,可不可以看在逸阳是你弟弟的份上,去医院做一下肾脏配型。”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宋倾城的鼻子隐约有酸涩。
她回望着宋莞,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云淡风轻的语调:“你怎么会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你可以为儿子这样低声下气来求我,也把继女照顾的无微不至,还有恩爱的丈夫,你把一个家经营的很好,如果要说不合格,你只是在我这里做不了称职的母亲。”
宋莞闻言,突然接不上话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的确,你不要我的命,只想要一颗肾。”宋倾城的声音越发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伏动:“是呀,人有两颗肾,少了一颗又不是不能活,况且还能救活一个人,简直是皆大欢喜,你就是这样想的吧?”商之仙
“……”宋莞的眼里还有泪水,却无力反驳。
因为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哪怕有愧疚,但想救儿子的心情重于一切。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儿子就这样离开人世,逸阳那么乖巧懂事,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自己的肾都给儿子,可是她的配型失败了,包括慕家所有亲戚,没有谁的肾脏是适合逸阳的。
席南说,大陆这么多人,不可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肾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