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周慕并不是一个甘愿臣服于他人的人,尤其是萧锦辰居然还敢打他的主义,在第一次的举止轻浮之后他便让人对谭莳做了一些手脚。对此萧锦辰也只以为是自己在打仗的时候不小心给伤到了的缘故,从未往周慕的身上怀疑过,后来还因为身体的缘故对周慕从欣赏和点点觊觎变成了爱,再到了偏执的爱。
“哼。”谭莳也不说其中对错,也不可怜萧锦辰,只是有一点点不爽于周慕那一切都运筹帷幄的模样,连他都被摆了一道……他早就知道这具身体有问题,不得不屈居人下,可是主动和被算计自然是不同的感受。
“好了。”周慕先上了案,将谭莳给抱了起来,比起谭莳昨日的强撑,周慕一介文官居然连手都不抖一下。
周慕将谭莳放在了床上,给他擦干净了身体,再用被子盖住。
看着周慕冷淡却好看的眉目,谭莳突然问道:“慕卿可有所求?”
“无所求。”
周慕给谭莳弄好,转身准备离开。
谭莳看着他的背影,道:“慕卿,既然这事情是因你而起,你便要负起这个责任来才是。”
周慕脚步一顿,看着被被子完全包裹住的谭莳,扬了扬剑眉。
“自作自受。”周慕说完,大步的离开了。
那背影是那么的潇洒俊美,修长笔直的腿和劲瘦的腰还能让人想到在床上时的风情。只是谭莳在上面就看到了四个字。
拔吊无情。
————
周慕进了宫里,从御书房进去,第二天才从谭莳的寝宫出来,这事儿又没人下禁口令,于是没一会儿就被外头的人给传遍了。
光风霁月的丞相大人,最终还是没有逃出皇上的魔爪,这真是太让人心痛了。
大臣们觉得这根本就是皇上强要丞相的一场阴谋,他们让丞相去这一趟,根本就是把丞相推入了的虎穴。丞相这是真的舍生取义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大臣们觉得十分的羞愧和汗颜。
一些不知情的人则是脑补得更多,觉得谭莳和周慕应当是虐恋情深,现在终于修成正果,不过更多的人更支持周慕,认为皇上配不上丞相。为什么呢?因为皇上对丞相一点都不好!
平日里不见皇上对丞相有多好,一直以来就是强取豪夺,一边阻止丞相娶妻,一边自己却宠幸了一个妃嫔,这也太过分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状况着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在夏朝男风不算盛行,而且就算是某些盛行男风的国家,也只限于朋友间互相交好,亦或是养娈童而已,没见过有谁娶男妻的,皇室就更加没有了。
那怎么办呢?
若是皇上将丞相封为后,那么就等于没有了嫡子,会带动夏朝整个国家的风气,而且也少了一个作用更加大的丞相。
可若是皇上死缠烂打又强要后不负责,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拎不清。
谭莳终于准备要上朝了,于是众大臣都早早的起来,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的折子来到了皇宫里。
君承明主意,日日上丹墀。
当他们走到殿门前的时候,在东方的位置出现阵阵霞光,引来众人驻足观看。
周慕也多停留了一刻,不想却引来了几个言官的围堵。
“夏朝便如这朝阳,生机勃勃,璀璨夺目。丞相当做这绚丽云彩,而非是那朵遮挡赤日的云,你说是不是?”
“蓝颜祸水,丞相应当懂得?”
“妖男误国,希望丞相不要做佞臣,丞相位高权重,何至于要去做一名男宠?”
……
你一句我一句,这些人却没有发现周慕的笑容在发冷。
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周慕心情平静或者还不错的时候是不笑的,笑容才是他喜欢戴在脸上的面具,
他笑得越灿烂,便是越不耐烦的敷衍应对罢了。
谭莳仍有这些人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心中早就记下来这几人的身份。
坐在肩舆上的谭莳听到了在前殿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龙椅十分宽大,却并不是那么好坐,当然,这是对于现在屁股受了伤的谭莳来说。
他不像以往那样正襟危坐,而是差人放了软垫子,歪在了上面,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朝臣们也完全没有朝皇帝才是被丞相压在下面的那一个的方向想。
压皇帝?不要命了!
皇帝就不是一种会屈居人下的物种。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总管的声音响亮而尖利,简直是听上几次都让人精神一振,无法做到平静以对。
谭莳好些天没有上朝了,这些人早就满肚子想说的话了。
从政事到军事,从礼部到工部,从赞美夏朝国泰民安说到灾情问题,又从关心他的身体说到他的子嗣问题,谭莳撑着头,一一回复了,虽然看起来有些慵懒,懒到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他的回复却没有敷衍了事,出口比是简介精要,让众人完全不敢敷衍了事。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谭莳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安静下来。他看向之前听到的几个名字对应的人,将他们一次性的点了出来。
“听说你们对朕很有意见?”谭莳缓缓地道:“认为朕会因为丞相误国?这大夏也会因为丞相而走向衰亡?”
谭莳的话说的虽然不快,每个字却重如千金,几人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但是有些言官喜欢弹劾人那是因为有考量,例如是为了找存在感,为了青史留名,但是也有一种是真的拿着言官这个身份在当令箭,认为对待皇帝也可以直言不讳。
“诚禀皇上,我们的确有说过这些话,但是臣虽言辞激烈,却并不认为微臣说错了。丞相身为一国之相,怎么能做出这等惑主误国之事呢?”
“照你说来,我与丞相君臣相合不是一段佳话,反而是祸国殃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