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路照似才留意到她的存在,转过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借着微弱的路灯,路照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瞬间瞳孔放大,眉头皱得很紧。
他没预料到沈遥会一身酒气地在这呆着。
她来了多久了?
这个问题在路照的脑子里盘旋。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沈遥刚想朝他挥手,路照就已经扭过头走进门了。
铁门哐当一声被合上,伴随着门闩紧扣的声响,沈遥手里的烟也掉落在地。
夜里风大,沈遥靠着墙蹲了一会后来干脆坐在地上,酒的后劲慢慢跟着上来了,一时脑袋昏昏沉沉,思绪渐渐模糊。
意识模糊中,她好像听见了铁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
***
路照倒完垃圾上了楼,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打开台灯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数学作业。
他在纸上写写划划,笔尖摩擦着粗糙的草稿纸,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点上了一盏灯。
一道极其简单的函数题,他算了将近十分钟还没有得出答案。
他的心乱了。
片刻都静不下来。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木然地看着书本,片刻后他把书本合上,走到窗台前探头往下看。
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他犹豫了几秒,不知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走下去,昏暗的楼道只剩下他走路的声响。
铁门拉开,他从拐角处走出来,直到看到墙角处挨着的沈遥,他才刻意放缓了脚步。
“沈遥。”
他喊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又叫了好几声,对方仍是沉默。
他喉咙动了动,在她面前蹲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沈遥。”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嗯?”沈遥眼睛紧紧闭着,眼睫毛动了动,身上的酒气通过风蔓延到四周,这浓烈的酒味让路照不禁皱了皱眉。
他轻声问:“沈遥,你家在哪?”
“……”
“你家里的电话是多少?我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接你回去。”
“……”
接下来无论他问什么沈遥都没有出声了。
大约是彻底地醉了。
路照无奈,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眼睛望向远处漆黑的天空,好一会他蹲了下来,一手搂住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沈遥很轻,身上尽是骨头,他低头望了她一眼,不经意间就从她上衣领口处望了进去,看到了她凸起的锁骨以及她胸前起伏的一团。
路照下一秒立刻收回了视线,顺势调整了下姿势。
察觉到动静,沈遥在他怀里蹭了蹭,鼻息打在他的颈间酥酥麻麻的,双手无意识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手是冰冷的,乍得触上他的皮肤,路照骤不及防被冻了一下。大约是路照身上太暖和了,沈遥的手不安分地从他衣领口伸了进去,逐渐往下探索。
路照身体僵住,眼皮跳了一下,脚下加快速度抱着她往楼上走。
终于上了楼,路照按住她乱动的手,将她抱到床上放下。
床是木床,没有床垫只有硬木板,将她放下的时候还吱呀地响了几声,很刺耳。
也不知道她睡不睡的惯。路照想。
路照直起身来看着躺在她床上的沈遥,她穿着浅黄色的套头针织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皮裙,脚上还穿着短款的靴子,中间大腿以下的部分都裸露在外。
这么冷的天,她穿着这么单薄,双腿冰冷得像是刚从冰窟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路照叹了叹气,弯腰帮她把靴子脱了下来,右手一伸扯过一旁的被子把她的双腿盖得严实。
沈遥大约还是觉得冷,弓起身子把被子卷成一团,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在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
路照没好气地弯起嘴角。
帮她掖好被角后,路照转身走上楼,在楼梯口那户人家门前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黄色棉袄的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见是他,还觉得有几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