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不走远。
那好,你去吧。我去让他们弄点吃的,待会儿你好歹吃点。
季翎岚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朝着一边的树林走去。他是实在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晕车,而且反应还这么大。他现在终于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是晕车,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嗡嗡作响,四肢虚弱无力,估计来个三岁小孩,都能把他推到,那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在树林里呆了一会儿,晕车的感觉好了许多,季翎岚刚想进解剖室,打算看看橱柜里有没有晕车药,突然听到一声轻响,季翎岚警觉的看了过去,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袖子里的手术刀。
救救命!虚弱无力的叫声传来。
季翎岚皱紧了眉,小心翼翼的朝着呼救的方向走去。绕过一棵大树,他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靠着一个男人,紧接着他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男人嘴角有血,右手捂着腹部,手上沾了鲜血,眼睛微垂,嘴巴里重复喊着救命。
季翎岚眉头越皱越紧,看男人的状态是失血过多,导致血压降低,已经出现定向力障碍,这是非常危险的。季翎岚容不得多想,连忙走上前,为男人检查伤口。可他刚刚靠近,突然眼前光芒一闪,一把匕首已经横在脖颈上。
季翎岚一动不敢动,心里暗骂自己不长记性,已经被人抹过一次脖子,依旧没有一点警惕心。就在他寻思着要不要进空间时,那男人看了他一眼,便成功的昏了过去。
季翎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禁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男人,见他没有反应,便将他放好,开始检查伤口。即便这个男人是个罪犯,他也会救,这不仅是关乎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也在于他的善良秉性。
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动脉或者静脉,他之所以昏迷,应该是受伤后一直在奔跑,导致失血过多,血压过低所致。人命关天,季翎岚顾不了太多,直接进入解剖室,拿到要用的药品,便又回到了原地。消毒,清创,缝合伤口,又给他喂了些消炎药和抗生素,这一折腾便折腾了半个小时。
少爷,少爷,你在哪儿?
季翎岚站起身,朝着大牛挥挥手,道:大牛,我在这儿。
大牛脚步加快,走到近前,看着地上的男人,道:少爷,这是谁啊?
我也不知,刚才来散步,便看到他倒在这里,然后我就救了他。不说了,大牛,你抱上他,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季翎岚刚才粗略的看过地上留下的痕迹,血迹形态以及脚印都显示这人在逃跑,既然是逃,那肯定会有人追,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大牛没有多问,蹲下身将男人抱了起来,季翎岚走在后面,尽量抹除痕迹。
张岭见大牛抱着一个陌生人,有些奇怪地问道:阿岚,这是谁?怎么回事?
季翎岚简单明了的解释道:张叔,这是我在林子里救得,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上路。
张岭看看男人身上的伤,便明白过来,顾不得吃饭,吩咐众人马上启程。
张叔,您让仆从折几根树枝,马车行进时他坐在后面,这样可以毁去痕迹。季翎岚想了想,道:这样吧,张叔,我们分开走,在安城汇合,您留给我一辆马车就成。
季翎岚唯恐自己的多管闲事,会给张岭带来麻烦。
张岭眉头紧皱,果断拒绝道:这怎么行?阿岚,我怎么可能让你独自面对,要走一起走。
张叔,阿岚明白您真心对我,但我也不想看你们受我连累,您放心,我有自保的手段,我保证一定会去安城与你们汇合。夫人和壮壮都需要您,您快走!季翎岚推搡着张岭。
阿岚,我
季翎岚恳求地看着张岭,道张叔,您就听我的吧,求您了。只有张家还在,我才有靠山,才不会无依无靠。
张岭咬咬牙,道:好,我们走。阿岚,三日,三日后,若你还没到安城,我就派人来寻,若是你出事,就算拼了老命,我也为你报仇。
好,一定,张叔快走,务必快马加鞭。
季翎岚要了一辆普通马车,将里面的东西卸下,让大牛将人放了进去。
张岭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道:走!
下人们匆忙折了些树枝,按照季翎岚说的,急匆匆的上了路。
大牛将男人安置在马车上,来到季翎岚身边,说道:公子,大牛留下陪您。
不用,你留下会拖累我,快跟上,我们安城再见。
可
这是命令,快去!季翎岚少见的冷下脸。
大牛犹豫了犹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一段距离,才快步跟上了车队。
季翎岚把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换掉,又给男人灌了些糖水,虽然现在只有他自己,但他不知道对方的血型,也没有输血的装备,就算他是o型血,也无法给男人输血,只能尽量给补充液体,他能做的就这么多,至于能不能活就看男人自己了。
季翎岚在四周转了转,毁掉众人之前留下的痕迹,又围着马车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马车上没有任何指向张府的痕迹。又等了一会儿,思量着与张家的车队拉开距离,季翎岚这才赶着马车上了路。
刚上路还没走出多远,季翎岚就后悔了,他把赶车想的太简单了,没有驾照的他差点撞到树上翻了车。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季翎岚下了车,打算拉着马车往前走一段,适应适应。
刚走出几步,就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季翎岚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尽量靠边不挡路,提心吊胆的听着后面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阵尘土飞扬,季翎岚假装被呛到,用衣袖遮住脸,飞速的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了脸上。
吁,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季翎岚心里一紧,看向停下来的马队。高头大马上一共八人,清一色的黑色骏马,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外面罩着血色的斗篷,领头的人是个中年男人,长相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最为特别,锐利,阴沉,看在人身上,犹如被刀子割一样。
季翎岚见对方也在打量自己,装作畏惧的缩了缩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几几位大人,可是小的挡了路?
领头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那人便翻身下了马,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像,在季翎岚面前展开,道:你可见过画像中的男人?
季翎岚仔细看了看,也不能说他画的不像,但这种水墨画,他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他摇摇头,道:大人,小的没见过。
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人是朝廷通缉的重犯,你要看清楚了,若是知情不报,可是连坐的罪名。
季翎岚身子瑟缩了一下,佯装害怕地说道:大大人,小的真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