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淮西瞬间心里一慌,直觉判断出陈温没有说谎,这就意味着裴昭舟可能有危险了,想通过通讯器联络裴昭舟。
却不料通讯器这头先出声。
我没事,你放心,那个来抓我的丧尸被我解决了,你安心战斗,我会守住泸城基地的。
裴昭舟冷静清润的声音仿佛一池清泉消散了司淮西心头的急躁。
司淮西立刻松了口气,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最大的难题陈温,不再理会他那些挑拨离间的废话。
陈温察觉到司淮西焦躁不安的情绪一瞬间平复下来,微妙地皱起了眉头。
这不正常,以司淮西的性子听到他那番扰乱心神的话绝对不会像现在那么平静的,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这些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
陈温红瞳深处划过一道阴冷,用异能操控着遮天蔽日的岛屿砸向司淮西。
司淮西不畏不惧地迎上,直接一脚从岛屿底部破开,穿过岛屿打向陈温,无数的石头掉落。
陈温使用金属性异能凝固成一块坚硬的铁板挡住。
可哪怕如此铁板还是硬生生被司淮西踢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世界最顶尖的异能者和丧尸对战的场面就像毁天灭地。
周围的地势都被战斗波及大变。
这夜。
彻夜巨响地震,裂开的山脉,蜘蛛网般碎掉的大地,深深的裂缝仿佛深渊。
凭空隆起了一座山,淹没了平原形成了巨大的湖泊,地貌天翻地覆,风起云涌。
一直打到天亮了。
精疲力竭的基地战士们手臂发酸握不住武器,身边都是倒下的丧尸,望着天空两个快速闪现交战的身影,干涩的眼睛里流露出崇敬和期盼,纷纷祈祷着司指挥能赢下这场战斗。
神经紧绷了一晚上没睡的裴昭舟也睁大着琥铂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空那两道无法肉眼捕捉的身影,握紧了手心。
一刻不停地握着开启能量炮的按钮。
只是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智脑都无法准确计算的速度。
无论是丧尸王还是司淮西的速度都超乎人体的极限,甚至能量炮都追不上他们那神乎其技的速度。
所以。
裴昭舟一直没有找准机会将最后一击射向丧尸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战场逐渐白热化。
恐怖的异能攻击令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稍有不慎就会落得粉身碎骨的地步。
陈温被打断了一只手,左臂以不正常的方式扭曲着,污血遍体都是,眼角割出的伤痕深可见白骨,赤红的眼睛充斥怨恨死死地盯着造成他有生以来最大伤害的死敌。
司淮西也好不到哪去,腹部被刺穿成一个血洞,汩汩流出的鲜血湿透了上衣和裤子,每呼吸一口都带着内脏抽痛的沉重哼哧声,高空的冷风穿过鼻腔来到干哑的喉咙引来一阵砂砾划过的痒,不禁令他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带着内脏破碎的组织。
再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无论是他和司淮西都奈何不了对付。
陈温不想死。
再这样打下去也没有结果,每当他以为司淮西将要耗尽异能支持不下去时,司淮西仍然在坚持,仿佛他的体内存在一个源源不断供应异能的蓄水池,到天亮了他失去了一个手臂,司淮西仍然伤痕累累地撑着。
他不敢赌是司淮西先一步力竭,还是会是他先力竭被杀死。
陈温恨极了这个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异能者,可他也真是打怕了,开始想着怎么逃走。
放过我一马,我可以答应以后都不踏入泸城基地一步。
陈温试探地说道。
司淮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陈温气得额头青筋爆出,怒吼道:你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蠢顿无用的普通人拼上自己的性命,就凭你的实力去到哪里不会被奉为贵宾,除了这个破基地可以更多的地方去,非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吗?!能活着有什么不好,苟且偷生不也是活着,末世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活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我可以答应以后无论最后是哪方获胜,泸城基地都归你管!
司淮西嘴角带着血丝,海蓝色眼眸雪亮锋利,不留一丝余地揭穿陈温那些虚伪的想法,放过你,等你控制全人类当畜生,让我做一个屠宰场的监工,除、非、我、死。
陈温气愤不已,可惜无论他怎么说,司淮西都不肯放过他。
直到他们的伤势越来越重。
陈温真的感觉到一丝死亡的来临,而眼前这个势死想杀了他的司淮西只会比他伤势更重。
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会死的。
陈温这下子心底真的开始惶恐,绞尽脑汁想要逃走。
可就像司淮西奈何不了杀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司淮西逃不开他的追杀。
陈温开始放狠话:你就不担心会被我报复,你以为你能保护得了身边的人一辈子?!只要我找到机会就会将你那个心爱的小男人虐||杀再奸||杀!
司淮西眼神骤然冷厉,下手也越来越狠厉不要命了。
失血过多,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大脑偶然间就会供血不足地发白,司淮西依旧死撑着。
他决不能倒下。
只要他倒下,以陈温翻脸不认账薄情寡义的阴险性格,一定会事后为了报复他杀死他所在乎的所有人。
特别是那个他最在意的人。
打到最后近乎双方都力竭。
通讯器早就在激烈的战斗中打坏了。
司淮西执拗的眼神愈发深骇,满身血污气势惊人。
陈温也感觉到要是再不拼一把,很有可能他就要死在这里了,终于停了下来不逃了,脸色阴沉地直直看向司淮西。
司淮西咽口血,发白的薄唇泛着一抹鲜血涂过的惨红,海蓝色眼睛坚不可摧,透着璀璨的光亮,向死而生。
场地上弥漫着殊死一拼的悲壮氛围。
司淮西。
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司淮西立刻惊愕地回过头,染上血色的薄唇颤抖喃喃道:裴、昭舟。
裴昭舟看着司淮西如今的惨状,呆滞的琥铂金色眼睛一下子涌出了眼泪,瞬间心痛得呼吸一窒,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入淌血的心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昭舟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劫持走过来。
司淮西眼睛瞬间通红,悲痛愤怒地像破笼而出的凶猛野兽,撕喊道:荆傅山,你怎么敢这么做!!!
荆傅山被司淮西一瞬间杀意蓬勃的气势所威慑,用刀劫持着裴昭舟的手臂本能地畏惧颤栗,尴尬地笑了笑:没办法司指挥,都是上级的指示我才这样做的。
司淮西愤怒得脖子冒出青筋,眼眶通红,双手死命攥紧拳头。
又因为裴昭舟在荆傅山的手中不敢轻举妄动,像极了一只被迫拴紧脖圈的暴怒猛兽。
令荆傅山开始后悔和裴昭舟的合作了,只怕一个不注意司淮西就会立刻奋起杀死他。
陈温见到这一幕立刻大喜。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荆傅山你做得好!你司淮西也没想到会有一次被我抓住死穴的时候吧!
我现在倒想看看你英明神武的司指挥该怎么选择。
陈温眼神阴冷怨恨地说道。
选一个吧,司淮西,你刚才不是不肯放过我一马,现在我宽宏大量,只要你肯自杀,我就放过你的小情人,否则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你心爱的小情人被杀!
司淮西扬起头,瞳孔中森然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