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何湘猛抬首,对了,她说有哪里不一样了呢?他怎么没杵拐杖了?他的脚伤彻底好了?这么快?
望着男人身姿英挺,步伐稳健的背影,何湘惊讶的想男人和女人真正大不同矣。
她还记得初见那天,他忍痛的神情。那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额头上那些细密的汗珠。这才几日功夫,他便已经象个没事人似,健步如常了。
若换作是她,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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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过后,何湘与凌逸轩之间的气氛,就多了些难以表述的微妙意味。
凌逸轩不再让孟娘给何湘送饭,而是面对面,开门见山的直接要求何湘与他一起用膳。他语声温和,却隐隐带着不容她再行推却的坚持。
到如今,拒绝他的话,何湘是说不出口了。于是乎,俩人又恢复了初始同桌而食的情状。他依然会细致耐心的为她夹菜,他的目光依然会长久的停驻在她脸上。
一切都没有变。
但何湘的心境变了。
大概真是习惯成自然。。她对他的这些行为,渐渐的习以为常。。。
不再若之前那样,会心生反感。紧张还是有的,只这种紧张又似有不同,到底哪里不同,何湘不愿深究。
心情平和,看待人与事的角度,比之心有抵触时自是迥然相异。她意外发现这个人实在有些意思。
他瞧着傲慢冷淡,行事恣意妄为,仿似半点不受世俗礼法的约束。可他对爹爹却由来恭敬有加。而且他的吃相姿态端正,非常规矩。无论夹菜还是咀嚼,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极其优雅!十足的世家公子范,修养良好。
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孩气的一面。。
何湘想起他拿给她缝补的那件袍子。做惯了针线活的人,对于衣物大概是遭遇了什么,以致的破损,基本已能做到心中有数。
她给他缝补那件袍子时,一见那口子,心里就已然明了。裂口前端边缘齐整,后面却突兀的变得毛躁。这情况分明是人为,先拿剪刀割出小口子,再拿手撕裂开来。。
他这么做的用心,她心下了然。暗地哭笑不得,真看不出,他竟然会干出如斯幼稚的事情来。。。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呐。
将补好的袍子还给他时,她心里好奇,特意盯住他的脸看,却是半点端倪也瞧不出。人家一派镇静自若,从容不迫的好风范。。。
接过袍子后,他煞有介事的仔细瞅了瞅,她缝补在上头的针线,文质彬彬的给她道谢,继而语气真诚的夸赞了一番她的缝补手艺。啧啧,瞧起来真个滴水不漏……
事后,她独自在房里闷笑了好久,想到他装模作样的表情,她就忍俊不禁。
瞧瞧这个人一忽儿直白,一忽儿他也会迂回着来一招。不管他使出些什么招数,她知道,他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