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银问:但陆明燊会乖乖移交权力吗?
黄波嗤笑道:轮得到他说不嘛,他眼下就是个废物,下半辈子得伸手问陆家要钱过。
两人一阵低笑,曾银又道:可惜他手上那些好马,岂不是全便宜姓岑的?真是暴殄天物。
黄波附和:就是,破个一星记录有什么好惊讶的,要我能有好马,我说不定也能破。
曾银酸道:听说岑星没回孟家前,就是靠脸讨生活,不挑那种,你懂的吧?肯定服侍过像陆明燊这种不行的,不然咋把人迷得神魂颠倒,普通人哪有这种经验。
黄波赞同:可不是吗?陆明燊以前有多威风,现今就有多落魄,就岑星这种货色才会讨好他,说不定还给玩特殊的
嘭!
门一脚被踹开,以为在说悄悄话的两人被吓得不轻,抬头便见岑星站在门口,盯住他们的目光像要把他们手撕成一条条。
提醒你们,目前两位比赛用的马具和服装,陆家都有品牌商家的股份。识相就马上道歉,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岑星厉声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轻佻瞄了岑星一眼,曾银和黄波不住大笑,嘲讽道:呵呵,靠卖上位的脾气还这么大,以为抱上陆明燊这个断腿的有多了不起。
岑星冷冷问:那你们是不愿意?
黄波哼了一声,吊儿郎当道:矮油,兄弟们私下开个玩笑,这么较真干嘛。你跟陆总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那好。岑星怒极反笑,举起手机,扬声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今晚就放给陆明燊听。不用以为抢我的手机有用,早备份到云端。猜到两人的意图,岑星讽刺道:敢说就要敢认,不然算什么男人。
曾银与黄波神色大变,虽说陆明燊现时残疾,但那人余威尚在;况且不论陆家有没有争权,始终是陆家内部的事,不见得会放任外人对陆明燊不尊重。
唉,我常常就跟他说,平常不要这么口没遮拦。曾银立刻变脸,指责黄波:刚刚我就想说你了,怎么可以这么说陆总呢?他可是我们的大前辈。快向岑先生道歉。说完,他又向岑星赔笑:岑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你看我都骂他了,今天您当没看到过我俩行不?
岑星凉凉瞥了他一眼。
见黄波还在赌气,不肯低头,曾银用力推了他一把。
有戴雄的前车之鉴,得罪岑星没好处。何况他们俩挂靠在马场俱乐部,万一得罪陆明燊,转会事小,失去赞助可会要他们的命。
对不起!黄波恶狠狠瞪了岑星一眼,曾银连忙补上:对不起,抱歉岑先生,我们这就走。
等等,岑星转过身,视线凉飕飕扫过两人的脸,一字一顿道: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知道,不会的。曾银拉着一肚子气的黄波出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岑星叹了一口气,他哪来得及录音,不过是在吓他们。
再说,他目睹过那回陆明燊半夜的样子,像这样的情况不会是最后一次,传到那人耳边的难听话不会少。他无法想象,被告知双腿残疾后那三天,陆明燊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那人明明那么热爱赛场,害他的人是想要把他的脊骨打断。
格里沙教练本是来找岑星,恭喜他第一次参赛就旗开得胜,没想到会在更衣室外听到这段。他看到小报消息时,早为爱徒陆明燊担心得半夜睡不着,心里盘算,还是弄走曾银和黄波比较好,刚才两人走时眼神不善,迟早出事。
傍晚回到别墅,陆明燊意外看到岑星和小金等在门口。有事?他操纵轮椅上前,发现岑星似乎藏了什么在身后。
给你的礼物。岑星脸上的笑纯净得像个分享糖果的孩子,陆明燊心中一动,那人的手递到他面前,掌心上是一灰一白两个小马玩偶,张嘴憨笑,鬃毛和尾巴栩栩如生。
你做的?陆明燊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滑过岑星的手掌,两人均有一丝晃神。
岑星的手心软软的,温暖柔和,像他给人的感觉。陆明燊听他说:这是用从翻羽和照夜白身上薅下来的毛做的,像不像?
两只小马玩偶的眼睛眯成可爱的心形,陆明燊用指尖轻轻摩梭马背,上面还残留岑星手中的温度,脑海中想象那人是怎么一点点把这些毛拼起来,情不自禁点头:像。
不过,明明是他该给岑星送礼物才对,为什么会反过来。
岑星如释重负:太好了,我还怕你会嫌弃幼稚。
陆明燊下意识道:不会。
他们一起进客厅,岑星在他身边坐下,笑眯眯问:你说的奖励,可以先记账吗?
当然。陆明燊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淡淡道:给你,和奖励无关。
是什么?岑星打开那刻,眼前一亮:绸缎上是一枚精致的胸针,黑钻石打底,中间是天然珍珠串成的天王星图案,美轮美奂。
天王星象征希望和未来,陆明燊看到这枚胸针时,脑海中浮现的便眼前人。
岑星犹豫问:会不会太贵重?
不会。陆明燊摇头:你不喜欢?
他确实不知道岑星喜欢些什么,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
喜欢的。岑星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管家芳姨匆匆走进来,担忧道:夫人来找小心少爷。似乎有点误会。
陆明燊和岑星一头雾水,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由远而近,陆夫人满脸愠色,进门那刻一眼看到岑星手上的钻石胸针,犹如火上浇油,指着他的脸骂道:好啊,昨天打完我的小儿子,今天还敢来骗明燊的钱,你要脸吗?
岑星不知所措:她说的什么意思?
母亲。陆明燊一手挡在岑星面前,镇定开口:你坐下。
你还要护着他。陆夫人怒火中烧,尖声道:你知不知道,明烨昨天回来,本来高高兴兴想去看看他大哥的丈夫,结果这人勾引不成,恼羞成怒,打了他一拳。我要不上门说清楚,他是不是还要污蔑明烨、对自己的长辈图谋不轨?!
无视母亲的暴跳如雷,陆明燊冷冰冰问:证据?
我说的难道不算证据?陆夫人难以置信,陆明燊听完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气急败坏道:明烨回来时嘴角破了,还流血,一看知道有人跟他动手。我问他去过哪里?他开始不肯说。我逼问他才说去过马场,见过岑星,这就是证据。
马场里不仅有岑先生一个人。芳姨禁不住劝说:岑先生不是会动手的人。
你给我闭嘴。陆夫人说完,方发现好像岑星勾引人大半是她自己根据谣言想象,拿不出实证,一下把气出在芳姨身上: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