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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1 / 2)

士兵们把几个祭司送到城外禁地,所有人在石阶上停下,只有在最前面的岑星从容踏上一级,回过头, 温和笑道:请老师不要难过,能平息纷争, 我很高兴。

站在最前面的老祭司抹了抹眼泪,颤颤巍巍想伸出手,被士兵的长矛拦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的背影, 单薄瘦削却挺拔。

岑星出生那天,城里的人在晚上看到金色的云彩, 干涸的河流重新流淌,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开放的花朵争芳吐艳。

他们的王国已经有数十年没出现神迹, 岑星被寄予厚望,成为了最年轻、强大的祭司,极有可能继任先知。没想到, 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分化成了omega,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按传统,omega不允许担任祭司,据说会给整个王国带来厄运。

在人们争执不休时,王国的先知告诉岑星,他需要到禁地祭坛举行一场祭祀,用自己当祭品,祈求神明的宽恕。

岑星欣然同意。

雪下得更大,岑星一步步走到荒废的祭坛中央,伸出手,念出再熟悉不过的咒文。

风刮得脸刺痛,岑星垂下手,凝视寂静的祭坛,耐心等待宣判。

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充满恐惧,只有岑星自己知道,他不但不害怕,反十分期待,像等待许久,就是为来到这个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岑星肩上积了一层细雪,他冻得有点僵,又不能随意移动,只能偷偷给通红的手掌呵气。

来之前,他早就做好最坏打算。

正当他准备转身往回走,凛冽的寒风吹散他肩上的雪花,蓦地眼前一暗,听见不远处响起数声惊呼,便失去了意识。

陆明燊讨厌人类,说不出理由,就像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把这个人类带回自己的洞穴。

今天早上一醒来,就像有什么在召唤他,那个声音烦得不行,等他回过神,已经振翅往声音的源头飞去,他必须打对方一顿才能出气。

唔被他抓回来的人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呜咽,似乎是醒了,还用脸蹭了蹭他的翅膀,下一刻,一人一龙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

岑星依稀记得,梦里他似乎在云中穿梭,这种感觉熟悉亲切,就像他已这么做过无数次

正当他试图回想,梦境竟似冰一样融化,他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一条巨大的龙。

这条龙遍体漆黑,立起来应该有半座山那么高,威风凛凛;眼眸却是漂亮的金黄色,纯粹明净,居高临下盯着他。

他应该畏惧,可不晓得为什么,他自然而然伸出手,摸了摸黝黑的龙鳞。不是他想象中冷冰冰的触感,而是带着体温,坚硬暖和。

在他用掌心贴住龙鳞时,龙突然开口:你做什么?!

这个人的手掌很软,白皙暖和,贴在鳞片上的感觉,让陆明燊想起春天绽放的木香花。

岑星甚至忘记移开手,讶异问:你会说话?

陆明燊眯起眼:哼,自以为是的人类!

目光注意到黑龙尾巴上金色的小火焰,岑星惊呼:你着火了?难怪摸上去这么暖。

炫耀般甩了甩尾巴,山洞随巨龙的动作抖了抖,陆明燊满意看到岑星目瞪口呆的样子,记起抓他来的目的:你为什么一直吵我?

岑星莫名其妙:我没有。

难道这就是对方抓他的原因?岑星偷偷打量四周,过于简朴的山洞,什么也没有,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地方。

对巨龙而言,人类像个小不点,一翅膀就会被扇走,陆明燊问不出什么,又不能动手,无奈道:乖乖呆着。

见他转身似乎要走,岑星连忙问:等等,我有点饿,可以吃点东西吗?他顿了顿,换了个问法:我可以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吗?

巨大的龙头半歪,许是在思考,看上去竟有点憨,答道:有一头牛。

龙把他带到死掉的野牛前,便不知所踪,岑星费尽力气剖开足有他三个大的野牛,生好火烤牛肉,半天弄得一身脏,打算去烧水洗个澡。

试着走到山洞口,巨龙没有出现,岑星放眼望去,全是陌生的森林和山脉,估计离城堡很远。

惊喜的是,他在山洞旁发现一个天然温泉,被雪堆环绕,泉水是温柔的粉蓝色,腾腾冒着热气,光把手泡在水中,身上的寒气就被驱掉大半。

脱下脏掉的长袍,岑星小心翼翼踏进温热的泉水中,热流传遍四肢百骸,他长舒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泉水居然是酒味的?!

正当他惊讶要捧起泉水尝一尝,温泉中心竟忽然咕噜咕噜冒泡,没等岑星逃上岸,一个人影冷不防从水底冒出:你埋伏我!可恶的人类!

听见他的声音,岑星半卸下防备的姿势,试探问:你是龙?

在水里突然出现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他身材高大,站在水中,露出结实的上身,晶莹的水滴自爆发力十足肌肉的线条滑下,蜿蜒出一道道银线。

不知不觉脸红,岑星别开眼: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他根本不知道龙还能变成人,解释道:我身上脏了,想洗澡,外面太冷了,那我等你洗完再洗可以吗?

说完,他垂眼往池边游去,伸手探向脏兮兮的长袍。

看到长袍上的污迹,陆明燊皱了皱眉:你赶快洗。他没告诉岑星,这里的水是因为他在里面,才会变热,还没问出早上的异常是什么原因造成,可不能让这个人类被冷死。

怔了怔,岑星回过头,眉眼不由弯起:谢谢你。

池中雾气氤氲,他的两颊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粉,一对杏眼湿漉漉,说不出的好看。

感觉到对面越来越无法忽略的视线,岑星不自然地转过身,试图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无端背过身,陆明燊莫名不高兴:不告诉你。

愣了愣,岑星忍住笑:我叫岑星。

起初岑星以为是酒味来自泉水,没放在心上,整个人泡得醉醺醺,直到闻到一丝薄荷香,暗叫不好:这是发情热。

咬住嘴唇,岑星视线一片模糊,靠最后一丝清醒,摇摇欲坠摸向池边。失去意识前,他听到龙的声音:你怎么了?

待岑星再次睁开眼,天色已全黑,空气中弥漫浓浓的薄荷甜酒香,不远处,火苗烧得噼啪作响。

发情热的不适消失了,岑星稍稍侧过头,才发现自己枕在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里,穿的不是原来的衣服。后颈隐隐刺痛,有一瞬,他脑海一片空白,半晌,方凉凉开口:你标记了我?大意了,他以为龙没有性别,万万没想到这条龙不仅能变人,还是个alpha。

陆明燊本要问他为什么晕倒,被他的问题打断,反问道:什么是标记?

自有记忆起,陆明燊便独自生活在这里,没人教过他什么是标记,他的一切举动只遵循本能。刚才岑星晕倒,他将人拎上岸,忽地闻到一阵十分可口的薄荷甜香,来源就是怀里的人。于是他低下头,咬了一口,好吃。

岑星一时无语,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就标记了自己。尽管没到最后一步,然则龙的信息素相当霸道,烈酒的味道,让他烧得浑身发软。

陆明燊。不知为何,注意到岑星表情的变化,陆明燊有种自己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生硬开口:我的名字。

偷偷换了个躺得舒服的姿势,岑星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小声问: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不记得。陆明燊记起晕倒之前,他问自己要吃的东西,主动道:你要吃点东西吗?

见他不说话,陆明燊放下他,要把烤好的野牛肉拿过来,便见岑星挣扎着爬起来: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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