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皱眉,转头看着窗外,声音冷漠,不要问我。
裴临钧开车打算带他吃面条,有一家蟹黄面条很可口,只是开车到半路就发现唐郁睡着了。
这么累吗?裴临钧靠边停车,试了试唐郁的体温,有些偏高,应该是发情后遗症。
他脱下外套罩在唐郁身上,动作轻柔地放低座椅靠背,让他睡得舒服些。
唔......唐郁动了动,把脸往衣服里藏了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裴临钧摸着他微热的脸,掌心忍不住蹭了两下,好好睡吧,我不吵你。
omega发情期会很疲倦,虽然唐唐昨天是被药物催使发情,但也经历了发情,今天又一直在工作,再不好好休息会生病。
裴临钧把车开回家唐郁也没醒,睡得更沉了。
他放轻动作把唐郁抱回家里,新家没有之前那么大,但他装修过了,有唐唐的直播间和工作室,有卧室,厨房的东西也很齐全。
刚把人抱到客厅,唐郁就不舒服地动了几下,脸往裴临钧的胸口埋了埋,唔、别动......
裴临钧想了想就把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特殊定制的沙发,很软,上面铺着白绒绒的垫子。
唐郁是真的累了,直到上了沙发都没醒了,裹着小毯子安稳睡着了。
裴临钧进了厨房,关了门怕吵到唐郁。omega发情会累,会饿,会想吃甜食。
他正在拆一包棉花糖打算做牛轧糖,想到了唐郁在自己食谱里写着。
【今天叔叔又让我吃草莓糖,他说草莓很好吃,可我不喜欢吃甜食,也不喜欢吃草莓。】
【又吃糖了,不喜欢,可这是叔叔送的,会乖乖吃掉。】
【太甜了,我小时候没有吃过糖,以为很好吃的,原来这么不好吃。】
裴临钧胸口发闷,他把棉花糖放下,吃甜食是身体需求,可会让唐郁不开心。
他打算做点别的,唐郁喜欢吃酸酸甜甜的。
唐郁在睡梦中又被怪兽追赶,黑乎乎的一大片,他们缠着他,黏糊糊地弄的他满身都是。
好多张怪物的嘴往他身前凑,腥臭无比让他想吐。
让我亲一个,快点,亲一个怎么了?
你不就是卖的吗?香得发骚。
我就没闻过这么难闻的信息素,真够恶心的。
唐郁疯了似的剧烈挣扎着,不要!不要碰我!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救命......谁来救救我。他挥舞着拳头,但是没有用。
直到在剧烈挣扎中胳膊被树枝划破,鲜血淋漓,怪物们才嫌脏的离开。
好疼啊......
唐郁慢慢睁开眼睛,眼里还带着泪花,鼻尖都哭得通红。
这是哪里啊?
他抱紧毯子缩成一团,他不是和裴临钧在一起吗?裴临钧把他卖给别人了?
唐郁又急出眼泪,用力抿着嘴巴不敢出声,梦里的画面让他害怕,周围没有人,安安静静的。
他慢慢站起来,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往门口走,然后闻到了香味,奶香味。
咔哒一声,侧边的门忽然的打开,唐郁受惊地瞪大眼睛连忙往后躲去。
两人四目相对。
唐郁松了口气,是裴临钧。
裴临钧端着盘子,忽然就看到唐郁赤脚踩在地上,当即脸色一黑。
胡闹,怎么不穿鞋?本来就在发热,感冒了又得难受了。
唐郁迷糊地后退几步,然后就被拉到沙发边上。
裴临钧半蹲在地上给唐郁捂脚,脚心冰凉。
唐郁听到他自言自语,应该把整个房间铺上地毯,你太喜欢赤脚走路。
把脚捂热了,裴临钧又去鞋柜拿了双拖鞋。
唐郁微张着嘴,看着样子愣住了,小白兔的拖鞋。
怎么一直不说话?裴临钧看他,怪我刚才凶你了?
唐郁组织了几次语言也搞不清楚自己想问什么,这、这是哪儿?
我们在影视城的家。裴临钧笑着说,你睡得太沉了,叫不醒你,总不能一直睡车里吧。
唐郁疑惑,叫不醒吗?好像他今天是太困了。
胳膊怎么破了?裴临钧皱眉抓住他的胳膊,左胳膊上面有七八厘米的一道血口子,划破了,流了一点血。
唐郁觉得有点眼熟,和刚才梦里的伤口是一个位置,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指甲里果然有血。
是在梦里无意识划破了。
裴临钧操不完的心,拎了药箱过来给他消毒,声音低沉,以后发情期刚过要请一天假,不管是假性还是真发情。
哪有omega刚发情不休息的,就是从法律角度来说,也是有假期的。
唐郁张了张嘴,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谢谢。
他不知道发情期以后会很累,这是他阻隔钉取走后的第一次发情。
裴临钧叹了口气,和他这么客气,和顾靳淮就不会是吗?
叫他就是拒之千里的裴先生,叫顾靳淮就可以直呼其名。
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唐郁心里什么都算不上,酸劲上来,他呼吸都有些发闷发沉了。
可是顾靳淮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些?说是自己的omega,连最基本的关心都做不到!
吃点东西,不能多吃,太晚了。裴临钧拿毯子把他裹好,让他乖乖坐在沙发上,他去把餐桌的食物拿过来。
唐郁拉紧毯子,睡了这一觉之后脑子清醒了一些,看着裴临钧的样子,觉得有些恍惚,不真切,甚至觉得现在才是梦吧。
芒果牛奶西米,华夫饼,先吃哪个?裴临钧问他。
唐郁接过小碗,我可以自己吃。
裴临钧只想让他好好吃饭,不会在吃饭的时候逗他。
唐郁吃了半碗芒果牛奶西米,一个华夫饼就吃不下了。
谢谢裴先生,说好只是吃饭的。唐郁看着他,声音乖甜软糯,可这双眼睛满是疏离好和戒备。
裴临钧坐在他旁边,不困了吗?现在已经1点半了,回去就2点多了,还怎么睡觉?
裴先生,说好的只是吃饭。唐郁圆眸看着他,语气冷漠,不带一点商量的。
裴临钧倾身拥抱着他,沉稳的声音无赖不讲理,对,我说话不算话,但必须好好休息。
还有,为什么一直叫我裴先生。他不满足地抱住怀中的宝贝,你叫别人都是名字,也叫我名字。
唐郁对他这种不讲理的感到烦躁,更对这种alpha忽然贴上来的行为反感,脑子里忽然就想到昨天那个臭alpha。
好啊,多少钱,反正裴先生最喜欢花钱让别人喊名字了。
炙热的拥抱变冷,裴临钧觉得心口刺刺地疼着。
唐郁的后颈贴着阻隔贴,可离得近了还是能闻到淡淡清香,在这个阻隔贴下面,藏着他的牙印,他给唐郁的临时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