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先回家。
严初哼了一声,我再帮裴临钧几次,他就对我改观了,小舅不要坏我好事。
车子启动,是回家的方向。
严初不满地哼唧着,用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沈容余坐在审讯室外面,他长腿交叠,目光冷漠。
高契合的信息素为什么没有让唐郁沉沦。
这不应该,难道是因为腺体和身体还没有充分融合,腺体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思维?
沈容余透过半截玻璃,看到唐郁还穿着拖鞋,露出一截白嫩脚腕。
刚才,他闻到了那枚腺体的信息素。
然后听到了唐郁冷漠的声音。
沈容余,你别离我这么近,很恶心。
沈容余烦躁地拧眉,不应该是这种情况,谁都知道腺体会带有记忆,高契合度可以胜过一切!
之前裴临钧得到唐郁,也是先从心理攻破防线,然后用安抚信息素......
明明是一样的办法,怎么他就不行。
更奇怪的是,他故意让警察带唐郁走,试图让唐郁害怕,他的信息素可以在这种时候安抚他。
但是唐郁,很冷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审讯室里,唐郁穿着病号服,双手被固定在椅子上,这个房间温度偏低,他的手臂起了一层汗毛。
他面前坐着两个人,灯光刺眼。
你和余应清有什么恩怨。
唐郁开□,鼻音偏重,音色却是冷的,余应清恨我抢了他的角色,曾经把我骗到酒店,试图让alpha侵犯我,这有案底。
然后他又在路上勾引陷害我的alpha,曾经引发过大型社会事件,让许多alpha和omega发情,这也有案底。
余应清毁容后,我就没有见过他,要说恩怨,难道不是余应清更加恨我吗。
警察:可视频为证,是你把弹簧刀刺入余应清腹部,他挣扎,你反复。
可我当时发情了,我的力气会比他大吗。唐郁反驳。
医生说给你洗了临时标记,你为什么会在有标记的情况下发情?这种情况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就这么巧的被你遇到了?
唐郁唇色发白,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警察继续说:如果你真的不心虚,为什么在第一时间清除临时标记,因为你也知道,在没有临时标记的情况下才会发情,你有临时标记,你当时就该是清醒的。
再者说,临时标记还需要清除的,我也是头回见。
唐郁用力抿着唇,都是沈容余算计好的。
他看着两位警察,只能继续用苍白的语言解释,我当时的确动不了,余应清把刀刃对着他自己,握住我的手刺向他自己。
弹簧刀上有你的指纹,我们查看过余应清的伤口,从力道、方向、切口......都不是自残的行为。
而且我们了解到,他很早之前就在网络上说期待这次试镜,这是他翻身的机会,你觉得正常人来说,为什么要自残嫁祸给你。
唐郁低着头,浑身冰冷,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带了一层白雾,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所谓审讯,就是反复提问,直到从唐郁嘴里听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一个小时后。
唐郁嘴唇干裂发青,脸色苍白无色,低垂着脑袋狼狈难堪,神情憔悴,他沙哑地重复道。
我没有杀人......
理由、证据。
......我问心无愧。
余应清还没出重症病房,他生死未卜,你说你问心无愧,你有心吗。
唐郁烦躁不已,身上一阵冷_阵热,他动了动嘴,他不该死吗。
早点承认不就好了吗,看你还是希望他死,演不下去了?
唐郁神思恍惚,看到两人起身,把他拉起来拖出去,要把他带到其他地方了吗?
他的头无力地垂下,不太安稳的腺体跟着闹腾起来。
一切等余应清醒了再说,你今晚要留在警局了,在omega的关押室待一晚。
唐郁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音,他强撑着力气看门口的方向。
他想见一个人。
就是现在,非常想见。
临城警局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利,案子还没审完就敢关人。
一道极为冷沉严肃的声音响起。
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听到了祈祷,就出现了。
裴临钧大步迈进来,站在他们面前,气势压迫,怒意滔天。
唐郁抬头看他,想笑一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真的好冷。
我保唐郁,现在把人放开,一切问题找我的律师谈。裴临钧攥紧拳头,像是下一秒就要挥拳头打人了。
你什么态度!我看你是想袭警......
裴临钧不再废话,一步上前揽住唐郁的肩膀拉入怀中,极强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不敢靠近。
警察下意识放手,眼睁睁看着人被抢走了。
唐郁靠在裴临钧怀里才觉得有了热意,他难受地闭着眼睛,身体再也撑不住地软倒。
唐唐!裴临钧把他抱在怀中,摸着他偏高的体温,当即脸色一变,发烧了,去医院!
他回头盯着那两个警察,你们就是这么审人的?他要是出点事,我不介意多一个袭警的罪名!
唐郁被放在车上,不肯放开裴临钧的手,他不舒服地在座位上缩成一团,身体一阵阵的发抖。
不想去......医院。
裴临钧摸着他滚烫的额头,腺体也肿起来了,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唐唐你听话,我们现在必须去医院,你的腺体情况特殊,看完医生我就带你回家。
裴临钧说着启动汽车,然后就听到副驾驶传来抽噎的哭声,他心疼地安抚唐郁,摸他的头发和脸颊。他愧疚地说:我知道你难受,马上就到了,不舒服就咬我的手。
说着他把手放在唐郁嘴边,唐郁费力地握住,两只汗涔涔的手紧紧握住这只温热的手掌。
他的声音很小,气若游丝很虚弱,带着哭腔,鼻音发闷又可怜,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吧裴临钧......
求你了......叔叔。
裴临钧眼圈都红了,他心疼地握紧唐郁的手,唐郁在害怕,家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他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
好,不哭,我们回家。
唐郁安心地闭上眼睛,没过五分钟就昏睡过去。
裴临钧还是先把他送到医院,打了退烧针检查了腺体,才又抱回车上,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