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哦。
他头发白染了。
几人出去,许让走了几步,手里的行李箱突然被沈延拿走,惊喜道:延哥,你要帮我拿箱子吗?
沈延不屑道:怎么可能?你拿着走路太慢,看不下去了。
许让哦了一声。
身后,苏林盯着前面这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们老大对小弟都这么好的吗?
周学凯想说你清醒一点,这是老大对小弟的态度吗,但嘴上还是道:也不全是,你看看我的待遇。
苏林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动,最后发出灵魂叩问:那你反省一下,为什么会差别对待?
周学凯:
他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几人在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苏林家的司机就到了,苏林坐在了副驾驶,后面坐三个人,许让坐中间。
路途比较无聊,周学凯开始拿出手机打游戏。许让坐车坐久了耳朵不太舒服,塞上耳塞准备睡觉。
沈延靠在窗户边,塞着耳机,见许让脑袋开始一点一点,轻手轻脚把对方扶到自己这边。
最后,如愿以偿看着许让靠在自己肩膀上。
许让睡得很沉,朦胧间闻到一股很甜的味道,他下意识去靠近,味道更近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让感觉有人轻轻推自己,他睁眼,苏林正喊他:到地方了,你睡得好死啊我的让。
许让起来,发现车里除了司机就剩他一人。
他们人呢?
苏林:去帮忙搬行李了。末了,又加上一句,你们沈老大胳膊快不行了,刚才拿行李箱都用的左手。
许让:???
被你枕了一路,估计人麻了。
许让:!
苏林: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许让: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肯定来回换着枕。
苏林:
这是重点吗?
不过他发现,自从许让转到平行班后,性格比之前开朗了许多这些应该都与沈延有关。
许让下了车,苏林家的司机嘱咐了几句后就开车离开了。
两人朝周围望去,附近都是山路,放眼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独栋小别墅便坐落其中。
别墅整体是砖红色,顶端是尖塔形状,整体偏质朴的乡村风格。
苏林深吸了一口气:哇,是大自然的味道。
许让也跟着吸了一口,怪不得妈妈要在这里养胎,看到这样的风景确实会令人心情舒畅。
不远处,先下车的周学凯和沈延正站在门口,身边放了四个行李箱。
周学凯冲他们这边挥手:喂,快过来,我们没钥匙。
许让和苏林没再顾着欣赏,拿出外公给的钥匙开了门,别墅很干净,估计是沈植之前派人过来打扫过了,还添了不少家具,冰箱里也有充足的食材和饮料。
周学凯拿出ipad试了试。
果然,没有网。
坐了一上午的车,几人也都累了,周学凯和苏林一人占了一张沙发躺下。
许让睡了一路,倒是不困,他带沈延去二楼客房休息,自己则去了以前燕敏待过的房间。
燕敏的房间在最后一间,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
衣柜里已经空了,床也用床单盖着遮灰,桌子放了一排书,都是名著。
书桌下是一个木箱子,檀深色,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估计是清洁的人没看到这个角落。
许让从厨房里找了块抹布,直接坐到地板上,将上面一层灰清理掉。
打开后,一股陈旧霉味扑鼻而来,里面是一些照片和小物件。
照片已经泛黄,能看出来是用老相机拍的,像素不高。里面的女人五官柔美,蹲在花海里,看着镜头笑得灿烂。
他印象里的燕敏没有这么爱笑,特别是出事的那天晚上,依稀能听见男女吵架的声音,接着,他就被人抱到了车里。
记忆太遥远了,许让只能想到这些。
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回忆。许让回头,沈延站在门口,头发湿了,衣服已经换了一身,看样子刚洗过澡。
你坐地上干什么?
许让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整理我妈妈的东西。
沈延进了房间,许让闻到了一股沐浴液的清香,他往旁边移了移,把照片递给沈延:这是她怀孕时候拍的。
沈延盯了几秒,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许让妈妈的照片,比上次结婚照更清晰,笑得也更温柔自然。
还能看见眼角多了一颗痣。
这照片是在哪拍的?
许让:应该就是在别墅前面的小花园里拍的。
沈延不可思议:就刚刚那片杂草丛?
嗯。十几年没人弄,当然只剩杂草了。
沈延沉思片刻,走吧。
许让一头雾水:去哪?
沈延起身,去给你妈妈再弄个新的花园。
许让也没想到,沈延平时看上去像个矜贵大少爷,干起活来细致又灵巧。
他前一秒还看对方在网上搜索篱笆的做法,下一秒就已经开始动手了,还做得有模有样。
两小时后。
一个小花园初见雏形,许让忍不住感慨:延哥,你要是把这个心思用在学习上,早就考清华北大了!
沈延得意:我总要给别人留条活路吧,长得帅又有钱,成绩再好,别人还怎么活?
许让:
他不该说话的。
不过小花园做得是真不错,到时候让外公买点种子播上,来年差不多就能开花了。
把妈妈的骨灰放在这里,她应该很开心。许让有些失落,可惜,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拿回来。
沈延顿了下,还在许家吗?
嗯,那边不肯松口。许让觉得提这些事破坏心情,转移话题,该喊他们一起做饭了。
起身的时候,他不小心瞥到了沈延的手。
修长的手指上划了几道又细又小的伤口,估计做篱笆时弄伤的。
延哥,你受伤了。
沈延把手插裤兜里,一脸无所谓,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许让:
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
但总归是为了给燕敏做花园才受伤的,一会儿找找别墅有没有医药箱吧。
两人回到客厅,苏林和周学凯已经在厨房待着了,手忙脚乱忙活了一通,总算在晚上八点吃上了饭。
吃完饭都各回房间,许让给外公打了个电话,从洗澡间出来后已经十点多了。
刚刚在电话里已经问了外公,医药箱摆在客厅,他下楼拿了消毒水和棉棒,到了沈延房间门口敲门。
没人回应。
他又敲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