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子歌一手拉著妈妈,一手拉著哥哥,“咱们都不哭了,妈妈回来了,我们应该开心,我们不应该,再,哭……”
她劝著大家,自己却又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拉著他们的手,眼泪不停的掉。
周凌川把她扶了起来,半搂在怀里。
“不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图子歌点头,她抹著脸,想要笑眼泪却不受控制。
团聚,十八年的盼望,即使痛哭,这样的场面也是美好的。
周凌川开著车,载著几人回了正安胡同。
邱青夏对这里全然陌生,即使站在丝毫没有改变的图家门口,也依旧对这里一片陌生。
她颤抖的伸出手,抚摸这里的每一件物品,掉漆的大门,破旧的石墩,朱漆的窗棂,这里的一切,她闭著眼睛,想要忆起,却换来一片空白。
图子歌抬手给母亲拭著泪,“妈,咱不哭了,咱回家了。”
邱青夏点头,紧握住图子歌的手,“你们这些年,过的很苦吧,十八年,你才五岁,子安才十六,扔下你们两个孩子,妈……”
“好了好了,妈,咱不说那些,过去就过去,现在咱回了家,这里是我们的家,妈,这处房子原来抵给别人,后来凌川买了回来,房子回来了,您也回来了。”图子歌心酸想要哭,她忍住了,扬起小脸,眉眼带著笑,“您看,这一切,多好。”
邱青夏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把这个家看了几遍,图子安的房间,图子歌的房间,包括,家里后来的小成员皇亲国戚。
邱青夏站在图志诚的灵牌前,久久沉默。
黑白相片已久远,只凭这一张相片,她想像出不他活著时的样子。
她忘得干净,却扔下两个孩子受苦。
她无论怎么自责,都无法弥补两个孩子在幼小时,造成的心理创伤,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她却清静,忘了所有。
邱青夏出来时,大家都站在院子里看著她。
她拭了下泪,“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妈,您别总跟我们说对不起,您回来了我们就高兴,真的,从今天起,抛开过去,我们一起生活,来弥补离别18年的缺憾。”
图子歌拉著邱青夏的手,上扬著眸光。
“对,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一无是处,不嫌我是个累赘,妈,哪也不去。”
☆、五十八
邱青夏住在正安胡同, 图子歌跟妈妈挤在她的小床上, 母女俩话著旧事,虽然母亲不记得, 她依旧说起这些年的过往。
她问母亲离开后的事, 她简短的概括, 没说太多。
母亲想必是不愿提用关宁成,所以说到自己的生活也总会沉默居多。
她知道母亲愧疚, 就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母亲说,可能这就是母女连心,在洱海时, 第一次离别, 她特别不舍得她, 当时还不知是为什么。
两人聊到很晚,图子歌这么久来,第一次,睡得满足。
醒来时, 母亲在厨房里忙碌著, 给他们兄妹做早餐。
图子歌和图子安站在门口相依,两人眼中有泪却笑著。
关正初和周博文听说此事,都很惊讶,两人来到正安胡同,看到近二十年没见的邱青夏,大家都沉默了。
邱青夏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也知道一个是关宁成的妹妹, 一个是图志诚的老友,还也是图子歌的公婆。
兜兜转转,成了一家人。
她准备了清茶,招待他们。
关正初问她,关宁成呢。
她说,以后别跟我提他。
关正初说,只想找到他。
她把关宁成的电话号告诉了关正初,便没再提他。
老街坊看到她,都愣住了,一时间邱青夏回来了,成了街头巷尾的一大喜讯。
大家闻讯赶来,她却谁也不认识。
茫然的面对大家,有些不知所措。
图子安介绍大家,说了母亲生病后记不得以前的事。街坊们还很友善,又是提著水果又是端著饺子,都很热情。
她喜欢这里,虽然不记得,但她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关正初打给关宁成,两兄妹约了见面。
关正初看到关宁成的瞬间,拿著包狠狠的砸向他,她骂著骂著,眼泪就掉了下来。
两人坐了很久,大多是关正初在说,关宁成依旧缄默。
他还是那个样子,总是习惯沉默不语。少了年轻时的火爆脾气,年纪大了吧,脾气也改了不少。
以前的关宁成大少爷脾气上来,没人说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