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救人之前,他已经渡完劫准备离去,当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开始渡劫后,对方那手足无措的稚嫩样子,一下子吸引到了他,鬼使神差的就停在暗中观察起来。
当发觉她有难时,一点没有犹豫的就冲了过去。
渡劫之于现在的他,那就是小菜一碟,他觉得自己就是做了个顺手人情而已,并不指望对方的回报。
但是对于蓝灵而言,却是一条命。
转念一想,不对,她好像已经欠着这个男人两条命了。
第一次,她已经陨落,如果不是任一让锦囊认主,她不会成为界灵,也不会苏醒,更不会有后面的种种机遇,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更不可能有现在的修为和自由身。
这一次,如果刚才不是她,她大概已经像远处渡劫的一个修士一样,被雷劈成渣渣。
她有些汗颜的道:“没有报答完道兄的恩情,让我如何能心安。”
“姑娘真的不必如此,就是个举手之劳,你要是实在是过意不去,他日我若有难时,你能伸出援手接济一二就好。保重!”
任一没有再纠缠,蓝魅一抛,已然御剑飞行而去。
因为就他一个人,所以飞舟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懒得放出来,还是这样比较简单快捷,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已然出现在千里之外。
“唉……世事两难全,小一,你千万要保重!”
蓝灵嘴里这般说着,这手脚却是不由自主的掏出一把宝剑,朝着任一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在追赶,她只是……暂时不知道要去哪里合适,刚好和他同路而已。
如此这般在心里建设了很久,她才终于放下芥蒂,没有后顾之忧的在虚空中赶路。
而就在她离去后不久,那渡劫的几个人里面,就七里咔嚓又陨落了三个。
圣人之劫,恐怖如斯。
……………
虚空里胡乱转了一圈,任一最终还是回到了鸿蒙大世界里。
没有虚空地图,让他晕头转向,不知往哪里来,也不知要往哪里去,这种抓瞎的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相当初在灵隐大陆,虽然也没有地图,但是那个大陆人口众多,走哪儿都可以遇上人,问个路并不是难事。
可这虚空不一样,要是运气不好一点,走了个偏僻路径,有可能飞行个百八十年都遇不到一个人,这让他上哪里问人去。
只是才几天的功夫,鸿蒙大世界早已经失去了之前人山人海的热闹劲儿,界民的生活比起别的世界,也没啥不同。
大家都要吃了拉撒睡,需要辛苦做事,才能吃穿不愁。
任一收敛了自身的气势,走在这陌生的街道上。
这里和所有的俗世界没有什么区别,街道两旁的民房都是青砖红墙,墙头被装饰得繁花似锦。
路旁有一条很清澈的小河,隔一段距离就架设得有一座石拱桥,桥下时不时能看到摇桨的姑娘,慢悠悠的在水上航行。
河岸边的垂柳垂打着河面,几个老头稳坐钓鱼台,正静静地垂钓着。
配上干净整洁的街道,走在其间有种心情宁静的感觉,令人舒畅满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日上三竿的时候,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来临。有挑着单子的,有推着小推车的,也有拉着牛马车的,把个街道堵得严严实实,做着各种职业的界民们,为了生存,看起来也是很辛苦的样子。
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地方,似乎已经很久没体验到了,这才过去几年的光景,任一却仿佛觉得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正感叹间,突然,一个年幼的孩子从一个小摊子下面钻出来,没头没脑的瞎跑,撞到了任一身前的一个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有点肥胖魁梧,且是小孩子能撼动的,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让这个孩子摔了个四仰八叉,其衣服崩裂开来,一堆俗世之人才用的珠宝首饰散落了一地。
“呀!我的东西!不准抢我的。”
孩子顾不上疼,一心只想收捡起地上散落的物品,有珠花,簪子,项链,手镯等等,看起来挺廉价,但是,在这个孩子的眼里,却是很紧张,很宝贝的样子。
“哼!又是你个小贼,小小年纪不学好,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都是你偷来的。”
中年女子凶巴巴的上前,一把扯过孩子手里的珠宝就往自己胸口里塞去。
却是欺负他年幼,打算占为己有的样子。
孩子像炸了毛的猫,顿时就冲上去吊着这个女人的胳膊,“我的,都是我的,你还我。”
“起开!什么你的,就你这臭乞丐的样儿,你配吗?说不定又是打哪儿偷摸来的,我这就给你送刑律司去,让他们来评评理,到底这些东西是谁的。”
中年女人这么一嚷嚷,小孩子脸色吓得煞白,瞬间就放开了她,拼命的摇头,“不是我的,我不认识你,这些东西和我没关系。”
说完,他撒丫子就狂奔,深怕晚了一步就被这个女人逮住,一起送刑律司里去。
“切,和老娘斗,你还嫩着点,你个臭乞丐。”
中年女人志得意满的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包转身就要离开。看到任一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看什么看?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任一双手环胸,嘴角邪恶一笑,“我在看一只老母猪,这世道真神奇,她刚才居然和我说话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中年女人气得两眼圆瞪,双手叉腰,“你在说什么?你个小贱种,你居然敢骂老娘是老母猪,老娘也是你能欺负的?”
“你会为了你的无知无畏付出代价的。”
中年女人的谩骂惹毛了任一,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年幼时,也被别人这么辱骂过。
中年女人可不吃这一套,蛮横无理的道:“什么代价?你想干什么?威胁老娘吗?老娘可不是被吓唬长大的,有种你来啊!”
她一边说,一边使力戳着任一,恨不能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