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归灵世界里,白袍人正和一面镜子生气,一人一镜面对面对峙着,其余人则缩成一团躲得远远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们都害怕这个煞神一般的存在,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就已经让他们感到敬畏,甚至想要跪下去膜拜的冲动。
面对任一,他们都没有升起过这样的念头,也不知这白袍人是何方神圣,这般气势逼人。
任一才一出现,这平静的局面就被打破,那镜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任一,对着他扑面而来,这是还要拍打的架势啊。
“停停停……咱以理服人,不要这么暴力成不成?”
“啪!啪!啪……”
回应他的,是这响亮的拍击声。
“嘶……这什么怪东西,居然把这小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所有人内心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白袍人也就是白银天,似乎对于这一出闹剧感到厌倦,爆喝出声,“千世镜,别太过分了哦?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此界,让那只黑鸦把你带走?”
千世镜似乎对于白银天的威胁震住了,这原本还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就熄火,有些忐忑不安的飞回白袍人手里。
“哼!你似乎忘记了是谁把你送到我手里的,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这么不省心,会不会气得把你丢回火炉里重造?”
千世镜要是会出声,此刻一定在呜咽哀嚎。
它才不要被人道毁灭,它好不容易成长到今日,可不是为了进炉子里去当废铁。
千世镜终于安分了,任一长吁了一口气,“白前~~白银天,外面的那个男人很厉害吗?”
任一对于白银天这个称呼总觉得很拗口,叫前辈多省心啊,也不知道白银天为何突然这般态度大变,对于那个叫啥天残道人的,他越发的好奇起来。
白银天似乎很不想提及那个男人,只是不停的把玩着手里的镜子,犹豫了半响后,有些勉强的把镜子递了过去,“这玩意儿,我留之也无用,给你了。”
“啊这……”
任一很是诚惶诚恐,有些诧异自己的待遇。
初见时,这人还要对他打杀一番,现在这态度天翻地覆,让他忍不住回想,最近这段日子出门,有没有踩到狗屎啥的,不然这么一个强大的前辈,给他做保镖不说,还要把这么无价的宝贝赠予他。
这镜子虽然不听话了点,就冲着他那股子打人的劲头,他这样的修为都只能吃亏,当个板砖使也挺不错的。
白银天若是能探知到任一此刻心里所想,怕是要气得立马给他收回成命。
千世镜这样的绝世宝贝疙瘩,一镜在手,古今往来任意穿梭,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啊,说他是个改天逆命的宝贝也不为过。
修士修行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超脱这天地桎梏,得到大自在。
可惜,这镜子不能轻易认主,否则就会像那个之前被镜子黏上的叶家小修士,初时倒也能当个无敌宝贝防身,谁也不能伤害到他。
但是,卑微弱小的修为,如何能撑起这宝贝的威压,迟早有一天会被这镜子碾压成肉饼。
看似在认主,其实是在害主。
白银天刚开始的时候,也会升起贪婪之心,强行让千世镜认主。当时的他能反射一切伤害,更是胆大包天的找人挑衅,得罪了很多人而不自知。
直到有一天,他发觉自己走路会晕眩,时不时还会像个凡人一般晕过去,这是气血枯败的征兆,长此以往,他总有一日会变成一具干尸,而这一切都被其师傅看在眼里。
老家伙并不为所动,直到他承受不了了,跪在门外求助,这才好心的帮他解除认主契约。
此番把千世镜送给任一,并不代表他有害其之心,想让他走自己的老路,而是他清楚的认知到,任一才是这镜子的最终主人,而自己,这么多年,不过是个保管员而已。
他们的师傅,一切都算到了吗?就连他会遇见任一,并亲自把这镜子塞给这后生也预见到了。
一种无形的敬畏感突然让他有些肃然起敬,几万年以前,那个老家伙已经能看到这么久远的事了吗?
任一的修为明显还差了一些,镜子对他还有恼怒之心,想要让其认主很是不愿,一副高冷的范儿,直接躺尸,一点反应没有。
任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个比大爷还像个大爷的存在,得,他也懒得继续和他沟通,比拽,他可不会输给谁。
“既然你不乐意认主,那我就只能把你束之高阁,找个地方把你供起来。”
看着灰蒙蒙的镜面,任一抬头打量了自己这个有些单调的小世界,最终决定把他挂在那颗菩提树上。
那树原本已经枯死,移植到这里后,重新长出了细小的嫩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郁郁葱葱。
到时候,粉红的菩提花辦会飞舞得到处都是,任一希望这般漂亮的圣树,能给这方世界的界民带来安宁,祥和,美好,慈善的意境,把它打造成第二个菩提世界。
镜子既然不愿意认主,任一自然也就不会愿意在它身上多花时间,束之高阁,是他应得的待遇。
“呃……这样的宝贝,你就这么对待他?”
白银天隐隐约约,已经能感觉到从菩提树上方,传来一阵阵怨念。
“不然呢?他不乐意,我又不能强迫了去,那就只能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了。”
“言之有理。”
白银天无所谓的道。
反正宝贝已经不是他的了,他才懒得操这个心。只是一种被算计了几万年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意难平,不免就把主意打到任一的这个小世界上。
带着审视的目光,他开口就是一顿痛批,
“这四棵树种在一起,挨挨挤挤的,不觉得难受吗?”
四棵树的位置,呈现口字形,有种高低胖瘦参齐不齐的感觉,白袍人对此甚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