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踢除了任氏族谱,这名字自然就会被划掉。
他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父母,没有他之后,竟然没有再生育。
任家那年死了很多的顶梁柱,人口锐减,他们不该抛弃他后,再多生一堆的孩子,才能撑起任家嘛?
想不通的事,多想无益,他只想快快的找到人,方能知道究竟。
“族长大人,你可知这一支脉的人,居住在哪个城镇?”
“这是……”族长不愧是任氏的头脑人物,只是看了一眼族谱上的记载,就说出了地点,“这一支脉,乃是因罪被流放的,当初他们的祖上因为做了有辱门风的事,所有族人一致同意,赶去了离京很远的边缘城市,锦罗城。”
“每隔五年,他们会派家族子弟来我这里,修改族谱。这上面的内容还是我四年前亲自修改的。”
“如今算一算,离下一次修改,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却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来找我。毕竟,魔兽侵袭,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是不是还有人活着,我们谁也说不准。”
任一摸了摸那被划掉的名字,心里很是意外的抽痛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事到临头,还是免不了动容。
叹息一声,“锦罗城在哪儿?你们有青云国地图吗?”
他要去试试,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他不愿意相信他们都死绝了,也没法等一个月后的任家来人,他要速战速决,快速的了却这份牵绊。
否则,这一生,无论走多远,总会有根无形的线绳牵扯住他,让他不得自由。
有原空这个青云国国君在,任一自然能拿到这个国家最高的机密图形手札,上面记录了整个大陆板块的山山水水。
锦罗城,果然够偏远,如果是只靠人力徒步行走,没有三五个五休想走到凌波城。
任一并没有带上谁,他把所有人都留在了皇宫里,独自驾驭着蓝魅,按图索骥,也不过是才花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
整个城市早已经人去城空,看不到人烟。没有人居住护养的城市,建筑物早就破损不堪,杂草丛生,已然变成一个废墟世界。
任一走在里面,不时的打量着这些陌生的建筑,试图从上面找到一点点熟悉的痕迹。
然而,他失望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对这里陌生得紧,并没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我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被关在府里?为何都没有来过这里?”
走过了好几条街道,都是这样的感觉。
这里别说人,可怜的是,就连一只老鼠都见不到,也不知当初魔兽都是怎么破坏的。
没有人告诉他任府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他只能慢慢查找。
当他终于走到一个硕大的府门前时,眼神终于亮了起来。
“是……这里吗?”
都说近乡情怯,他整个人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
这里和他印象中,自己被赶出去的地方很相似,会是他的家吗?他好害怕,推开那扇尘封的大门,会不会看到的是皑皑白骨?
这激动的情绪良久之后,才终于平定下来。
捏了捏发汗的手心,他给自己鼓足了劲,最终还是打算上前,推开大门。
出乎意料的是,大门里面有东西堵住,被顶得死死的,看起来是里面的人做了最后的抵抗。
他没有强力破拆,而是选择一边的围墙,翻越了进去。
“咔嚓”一声,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碎裂成渣。
任一低头一看,却是一只动物的骨骼,看起来像府里的护卫犬。
这样的护卫犬,任一的印象里大概有个十来只,一路走,一路都是这样的骨头,数一数,果然,似乎都已经死绝了。
狗尚且如此,人呢?
任一虽然已经抱着最坏的打算,看到这副惨境,还是避免不了的心痛。
“有人吗?府里还有谁在?”
他一边寻找,一边呼喊着。
大户人家,总会留有逃生出路,不可能真的就死绝了,他任一坚决不相信。
他用上了灵气,天上地下,所有的旮旯角落里,都被搜寻了一遍。
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这里没有生命的痕迹。
他推开了自己小的时候,生活过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家具,日常用品等,出乎意料的还摆放着原来的位置。
拿起桌子上翻盖着的一本书,那还是他在赶走前一晚上,正好看书看到这一页,之后困了就随手丢在桌子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原来的样子,从不曾被人挪动过。
包括他的那些小玩具,丢放的位置,也是临走前的样子。
他上前去,一一的捡拾起来,挨个的摩擦干净。
这些玩具,唤醒了他许多尘封的记忆。
他在房里玩,在草丛里玩,在凉亭里玩,甚至睡着了后,还要带在身边玩。
他没有放回去,而是找了个空置的储物荷包,把房里的所有东西,一样不落的统统打包带走,包括那张只够小孩子睡觉的小床。
这些都是他曾经最珍贵的存在,他很庆幸,一切都没有遭遇到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