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野心勃勃的明月楼,大长老绝对不允许他们窥觑,所有的念想必须在萌芽阶段掐灭。
“你们三个打起精神来,给我看好了那个小姑娘,在这七天之内,绝对不能让她出事,一根汗毛也不能少,这是代宫主的命令,无条件的执行。”
“哎呀……知道啦,你就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里吓唬我们几个。”
“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那小姑娘绝对不会死,这下你满意了吧?”
三人说得信誓坦坦的样子,就是那抖手抖脚的姿势有些欠揍,哪里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分明就是个精神小伙。
“哼!你们当我在胡说八道吗?若是真的出了差错,你们俩就是这方世界的罪人。”
大长老见自己怎么说,这三人都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问题严重性看不到,他能怎么办?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对着三人挥手,“去去去……赶紧干活去,别在这里碍眼,我怕自己被你们三气死。”
三人耸耸肩,在大长老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做着鬼脸,然后勾肩搭背的就离开了。
近看是老头,远看就是三小孩,这三人没有一个靠谱的。
“得嘞……这三个家伙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去和诸位前辈打个招呼比较稳妥。”
说完,大长老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阁楼里,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却说任一回到学舍后,就看到一个家伙垂头丧气的坐在他的门槛上,似乎在等他回来。
“吕易,茅厕打扫完了吗?作业写完了吗?这么清闲?”
吕易哀怨的道:“大哥,我等你很久了?你……”
抬起头来打量任一的这一眼,直接把他吓得跳了起来,“天啦,你这是怎么了?是人是鬼?”
任一无所谓的撩了撩刘海,“哥哥我当然是人啊,嘿嘿……出了点小意外而已,死不了人。”
随即转移话题,一本正经的问吕易,“说你呢,像个怨妇一样坐我门前,这是几个意思?”
吕易心里杂乱,对于任一怎么了也没功夫追问,只是怏怏不乐的道:“我是来和你辞行的,唉……这里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难受!”
“呵……”任一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他起初也只是想整整吕易这个家伙而已,就见不得他那欠揍的样子,但是也没想把人给弄走啊。
这个男人虽然烦人了点,不可否认,还算是个有趣的人,不然,任一也懒得收拾他。
“咳咳……何事这般想不开?不就是扫个茅厕嘛,你看我,扫了很久不也挺过来啦。”
吕易重重的叹息一声,“任兄弟,这都是小事啦,最重要的是,那个……林宥姑娘走了吧……我就觉得待在这里特没意思,还不如出去晃荡游历,说不定还有机会遇见呢。”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眼里尽是粉红泡泡,内心憧憬不已,好似已然和心爱的姑娘在茫茫人海里,相遇相知相爱……
“好家伙……也没见和林师姐说几句话,就这般痴情了吗?”任一只觉得神奇。
之前吕易还一直追着他的同桌,那个叫皖玲珑的娇娇女,明明是个母老虎,非得说人家可爱,喜欢得不得了,求着他递各种情书。
为此,给他惹上了诸多麻烦。
一转眼,就喜欢上了林宥,问题是,这林师姐离开了魂学宫后,这世界这么大,他想上哪里找人去?
想到这,就不由得想到他的那个姬蜕大哥,也不知他们两个今生能不能再遇见。
不管结果如何,林宥心里的人是谁,任一都很清楚,绝对不可能是吕易这个路人甲。
“唉……想开点吧,长得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多,像你这种见一个就爱一个的,很快就能忘记。”
“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嘛?我是这样的男人?”
什么叫他见一个爱一个,说得他有多渣一样。
吕易拍拍屁股站起来,像是下了某个决定,语气坚定的道:“我真的喜欢林宥姑娘,放心不下她,就算走遍千上万水,走遍诸天万界,我也要找到她。”
任一懒懒的靠在门柱上,凉凉的吐了一句话,“去吧,见到林师姐的时候,记得替我向她以及她的夫君问个好。”
前半句,吕易还听得不住点头,受用不已,后面越听越不得劲,转过身来瞪着任一,“问候啥夫君呢?林宥姑娘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而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感谢你的问候,告辞!”
吕易气呼呼的,抬脚就要走,任一转身推开院门,冷不丁的抛给吕易一个重雷,“你醒醒吧,你那可爱的林宥姑娘心里早有人了,你对于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连个毛都不是。”
“什么?有人了……”
吕易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僵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
“没错,所以你……还是老实安分的待在魂学宫里,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又能遇见下一个可爱的姑娘。”
“再说了,这世上,可爱的姑娘多了去了,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吧。”
任一“砰”地一下把院门关上,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吕易若是还执迷不悟,想要彻底陷入进去,那就是他的事,和他无关。
“唉……怪可恨,怪可怜,相见不如早点见;
悲也哀,思也哀,君厌君去已忘颜。”
吕易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身子,任由夕阳的余晖,把自己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至于离开魂学宫,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个念头了吧,人事无常,世间很多事,结果早已经注定,并不是常人所能左右的。
命运的安排,即使再令人心痛,也只能咬牙接受。
时值夏历,隔着浩瀚星河,璀璨天幕的尽头,有一个不闻于世的地名,叫东山。
此山高有万仞,占地万顷,林间小兽更是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