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云谦给郑驰乐的印象是比较急进的。
不过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面貌。
郑驰乐说:“年轻人都这样。”
王季伦说:“你不就不一样?你比很多人都想得周全,比他更适合上去。”
更重要的是延松这块蛋糕能做多大,指不定还得指望郑驰乐!
郑驰乐年纪小怎么了?王长云还直接把那个关靖泽放在了副书记的位置上!
那才叫升得快。
王季伦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郑驰乐不能再不识好歹:“我明白王书记的意思,该争的我肯定会争,不会瞎谦让。”
王季伦说:“这才对,别老是老气横秋的,没点年轻人的锐气!”
郑驰乐不知道的是,白云谦一转头又找上了贾立。
白云谦跟贾立年纪差不多,在贾立刚下来时也曾跟贾立往来过,当时那个日本女商人找上门来的时候贾立还提醒他说对方有问题,可惜他没听。后来贾立没再跟他说过话,瞧向他的眼神大概是“孺子不可教也”,一脸的讥嘲。
贾立的眼界在那时候就已经崭露头角了,这一点后来也得到了印证:连王季伦都对他非常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后来贾立性格变得阴沉又古怪,白云谦觉得惋惜,也劝过几次,贾立却只是冷冰冰地嘲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再说。”
不过打那以后,他走得太偏时贾立也会不冷不热地提醒两句。
贾立这个脾气怪归怪,其实还是挺讲人情的。
白云谦其实老早就想跟贾立了解一下郑驰乐——贾立连王季伦都不买账了,怎么会特意跑去给郑驰乐打下手?
白云谦造访贾立家。
贾立正在吃饭,见白云谦来了也不太招呼,只是抬头瞧了瞧白云谦,说:“你来是想问什么?”
白云谦没跟他客气,拉开椅子落座:“你现在不是跟着小郑局长做事吗?我就是想跟你了解了解这个人。”
贾立说:“你是想问你有多大机会争到组织部部长的位子?我告诉你,没有,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白云谦习惯了他的口气,苦笑着说:“那你也要给我个让我认命的理由。”
贾立说:“光凭你指使秦斌构陷郑局长这一点,你就没资格再去争了。”
白云谦脸色涨红——气的。
他指着贾立鼻子老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息怒火,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你觉得我会使那种下作手段?”
贾立“哦”地一声,点头说:“好吧,现在我知道了,是秦斌自己想的主意。”
意识到贾立轻飘飘地套出了自己的话,白云谦也不知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反正是整个心都不上不下,高兴又高兴得不彻底,恼火又生不出火来。
白云谦认真起来,看着贾立说:“能不能告诉我你家小郑局长到底什么来头?”
贾立说:“他没什么来头,跟你一样,父母去世得早。你是你叔叔养大的,郑局长则有个姐姐,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他姐姐嫁得比较好——他姐夫叫关振远,你听说过没?”
最后一句就有些寒碜人了,白云谦说:“年初时报纸整天放他的专版,你真当我是睁眼瞎吗?”
贾立说:“你一张口就问来头,我当然把郑驰乐的来头告诉你。不过他比你好的地方绝对不是这个‘来头’,就算他有那么个姐夫,你难道没有白国栋这个叔叔?虽然层次不一样,但强龙难压地头蛇,你要是有那份能耐,他也是越不过你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那个能耐。
白云谦被贾立嘲讽多了,竟也不生气了:“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能耐?”
这是想从贾立口里掏出点有用的话来。
贾立哪会遂他的意,挥挥手赶人:“你自己多去他家走动走动就知道了。”
白云谦说:“我贸然上门算什么事儿。”
贾立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白云谦这人他也熟悉,虽然有时候太急功近利,但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否则他当初也不会看不过眼开口提醒。
要是白云谦真的在白国栋支持下跟郑驰乐争个高低,郑驰乐还真没有绝对的胜算。
能和平过渡最好就和平过渡。
贾立说:“这样好了,改天我们一起过去。”
白云谦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跟郑驰乐接触时总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因为郑驰乐一心扑在公事上,根本没多少机会给他旁敲侧推。
他也隐隐察觉郑驰乐确实比自己更适合那个位置,可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叔父那边他根本没法交代。
所以还是得进一步接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贾立就常常跟白云谦一起往郑驰乐家里跑。
郑驰乐不知道贾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悄悄拉着贾立问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