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2 / 2)
席年听不见他回答,只当是默认,在黑暗中卷起陆星哲的裤腿,伸手探进去,谁知却被一把按住了手。
陆星哲语气警惕:你做什么?
席年俊美的面容落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冰凉的指尖紧贴着陆星哲小腿,隐隐能感受到些许薄茧:看看你的伤。
陆星哲闻言,缓缓松开了他。
席年将他的裤腿卷到膝盖,用指尖摸索着查看伤势,只觉得一片凹凸不平,全是伤痕,但幸好没有湿濡的血迹,他把陆星哲的裤腿重新放下来:我送你去医院。
陆星哲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怎么,怕我瘸了?
他只是习惯性调戏,谁知席年居然承认了,听不出情绪的道:嗯,怕你瘸了。
陆星哲闻言微怔,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席年问道:还能不能走?
陆星哲闻言,指尖不自觉落在腿上,然后挑眉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席年:
陆星哲似乎看出他的犹豫,自己撑着从地上站起身,他避开席年搀扶的手,静默半晌,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席年说:没有。
也许上辈子是看不起的,但这一世没有。
观众都在看比赛,此时走廊外间没什么人,席年从器材室走出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蹲下身形,对陆星哲道:上来,我背你。
陆星哲想说自己是装的,但睨着席年宽厚的背部,话又收了回去。
席年只感觉身后一沉,紧接着脖颈就被人搂住了,他往后看了眼,然后站起身,背着陆星哲往楼下走去,步伐沉稳。
陆星哲紧贴着席年滚烫的后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伸出手捏了捏席年的耳垂:你就这么背着我,不怕被记者发现?
席年淡声道:放心,别人没你这么无聊,就算发现,也只会夸我乐于助人,帮助伤残人士。
除了陆星哲,谁天天闲的蛋疼盯着他。
陆星哲一点也不生气,他殷红的唇缓缓靠近席年耳畔,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如果我们两个睡觉的事被发现了呢?
席年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只要你不说,那就没人知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场,席年今天没开车,他找到陆星哲的车,然后用钥匙解锁,拉开后车门把人扶进去,正欲关上,却听陆星哲忽然道:如果我偏要说出去呢?
席年动作一顿,抬眼就对上陆星哲漆黑静谧的眼眸:你想要挟我?
陆星哲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曾想听见他这句话,心头一把无名火燃起,直接攥紧席年的手腕,然后一把将他拉进了车内,车门砰的一声带上,隔绝了外间的一切。
在狭窄昏暗的空间内,两个人迫不得已紧贴在一起,陆星哲揪住席年的衣领将他反压在身下,看不清神情,一字一句的提醒他:席年,那天晚上是你主动,不是老子求着你上我的。
他语气平静,但老子两个字却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席年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指尖紧绷到了极致。
陆星哲说:我是第一次。
他说:我是第一次
被一个醉酒的人强按在床上,稀里糊涂就那么过了一夜,第二天满身疲惫的回到家,然后生疏的清理身体。
哪怕这样他都没有想过害席年,从来没有。
陆星哲问他:怎么,觉得我很贱,跟谁都可以随便睡一觉?
他说这话时,眼睛是红的,席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声道:没有。
陆星哲没说话,呼吸沉重。
席年缓缓拉下他攥住自己衣领的手,然后身形颠倒把陆星哲压在了身下,再次低声重复道:我没那么想。
席年说:那天是意外,我喝醉了
他后面几个字的尾音逐渐消弭于空气中,因为捂住陆星哲眼睛的手忽然感受到了些许湿濡的痕迹,席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身形微微顿住。
他从来没见陆星哲哭过。
是真的从来没有。
车内光线昏暗,所有的一切看不太清楚,席年没有移开手,他知道陆星哲最不喜欢被别人看见狼狈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般,伸手环住他的腰,然后微微用力,把人按进怀里。
别哭,
席年说:别哭。
他知道陆星哲的委屈,但自私冷血惯了,很少去思考这些。就好像系统曾经说过的,有些人什么道理都懂,但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陆星哲早在被他揽入怀中的瞬间就僵住了身形,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一时陷入了沉凝,只有心跳声响起,鼓噪不休。
席年静等许久,直到掌下那些许的湿痕干透,才终于动了动身形,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陆星哲低哑的声音:席年,那天如果没有喝醉酒,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稀罕碰我
席年心想有什么稀不稀罕的,这种事你情我愿就好,他微微落下掌心,对上陆星哲漆黑的眼,然后反问:那你是被我强迫的吗?
陆星哲看着他,顿了顿: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逼我。
言下之意,他自愿的。
席年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静默许久,忽的低笑出声,让人难以分辨里面蕴含了什么样的情绪,他又想起陆星哲的腿,干脆下车绕到了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而陆星哲则自动把那声低笑归类于席年对自己的嗤笑,脸色有片刻苍白,他坐直身形,然后猛的锤了一下车窗:停车!
席年没听他的,只是把车门都落了锁,后知后觉意识到陆星哲刚才在骗自己:怎么,腿不疼了?
陆星哲气红了眼:这是我的车,你下去!
席年没理会,自顾自开着车,等停稳在医院附近,这才下车,然后绕到后面拉开了车门,好整以暇的问陆星哲:你是想去医院,还是想去我家?
陆星哲手脚都是冰凉的,面上毫无血色,他闻言冷冰冰看了席年一眼,无端从里面听出几分讥讽,起身就要下车,却被席年按住了肩膀。
席年这次略微倾下了身形,与他视线平齐,沉默一瞬,认真又问了一遍:你是想去医院,还是想去我家?
席年觉得要自己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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