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说完呢!”苏瞳欲求不满地冷哼一声,见暂时无人愿意上前应战,干脆狠狠一跺脚,从袖中祭出五旗守护揽天圣地守护大阵上的那个破口,一头扎入圣道峰中,与灵鸿老祖等人汇合。
五旗气息邪恶,五头世人前所未见的妖兽从旗中踏出,朝着战域里那些犹豫着要不要立即决战的鬼人宗长老喷吐火息。
众人退了又退,祖母惨死,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心理阴影,两个百戒长老瞬间凋零,也让他们见识到对方神秘来历女子的强大与无情。
原本没有意外的战事,发生了难以预计的变化,鬼人宗众强者面面相觑之后,不敢再战,还是决意先观望情况,再做最后打算。反正整个揽天圣宗的剩余力量都被包围在这十圣山狭小的一域内,他们战线之严苛,绝对不会令其中任何一只苍蝇飞出。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从宗地将下一任的祖母迎出,有了祖母力量的祝福,所有百戒长老才能组成最强的杀阵,所向披靡地战斗!
压在所有揽天长老与弟子肩头的可怕战息终于消退几分,但远眺那沉沉压在天顶的黑暗,众人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他们还会来的!”
灵鸿老祖泪泪眼婆娑,紧紧地握住苏瞳的手。
“鬼人宗每代都会有一明一暗两位祖母,一人坐镇族中,一人陷入长眠,一人殒落之后,一人立即会从沉睡苏醒,一旦祖母再来,他们的战力会成倍增长。”
好在灵鸿老祖没有与苏瞳唠嗑其它废话,譬如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啊……之类。而是一开口便将接下来最有可能面对的险境详细交代。
“若她踏黑纹而来,会更快。”
苏瞳目光一暗,知道鬼人宗修炼甲兽一族的秘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宗门中强者,十之*,都心怀秘术,纵她能吓退他们一时,也不能唬他们一辈子。
再看看眼前狼狈至极的众人,苏瞳只觉得揽天前途堪忧。
不但最强的天虚子重伤气短,灵鸿老祖也是浑身是血,甚至因为之前短暂的自爆,令呼吸十分紊乱。好几位曾眼熟的天字尊者已经在剩下的人群里消失了身影,想必他们的尸骸正静静躺在不远处的某片焦土之中,红衫王第三目用力过度,即使紧闭也见血痕,天元子更是伤口内流出虿虫的残体,看样子本源受到了伤害。
君琰沉默地站在人群最后,虽然没有出声,但繁杂的目光已道出一切,大师兄依旧温柔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想出一个万全的主意。
苏瞳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好重,如果此刻弃这些人于不顾,一旦她离开这里,鬼人宗祖母再临,很快圣道十峰也会倒塌。
可是,若她留下,要以一人之力将可怕的对手通通战败,除却异常艰难的厮杀,她还需要自己根本消耗不起的……时间!
“我……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揽天圣宗,不然会有性命之虞。”
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苏瞳诚实地回报了自己的近况。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一样浇到众人头上,令大家脸上刚刚爬起的笑意倏地变成了苦涩。苏瞳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然他们亦不能看着她为了众人,死在这里。
“苏瞳,苏瞳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君琰一把推开身前的人,拼命挤到苏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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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三峰燃火(二更)
灵鸿老祖静静地看着苏瞳,眸中光芒明灭几次,终是定格在一片平静之中。
人活得久了,便会对生命产生一些特殊的感悟。他知道有些东西,不可强求。虽然以他对苏瞳的了解,让她用自己的命换所有人的,她未必不肯,但以她的生命为代价来替众人受难,这样的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苏小友快走吧,老夫全力,送你出去!”
抬头看着天空中集结的乌压压大军,灵鸿老祖表情无比坚定。
“唉!”天元子咬得嘴唇出血,怔怔看着苏瞳几秒,终是恼怒地长叹一句。
天虚子也是满面苦涩,却与自己师兄一样,不愿为难苏瞳。
“十峰燃火,有何深意?”苏瞳却不再提自己离开一事,反而立即换了一个话题。
因为她心中非常感动,本以为自己说出之前的话来后一定会有人上前劝阻她的离开,但灵鸿老祖非但没有那样做,反而表示绝对会护她远行。
从来没有想过弃众人而不顾,苏瞳只是必须换个法子解决眼下的危机。
“道器……”澹台修文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向苏瞳解释。“只要十峰燃火,道器就会解开封印,到时候就算揽天圣宗只剩下一个修士,也能把入侵此地的敌人轰成渣子!”
“好,我帮你们燃火!”苏瞳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扭头便朝依旧沉寂无声的揽天第一、第二、第四峰看去。
一提燃火话题,众人心头立即一热,不过一年多了,所有揽天弟子都在三山下拼命努力依旧毫无成效,难道苏瞳一来,便能连燃三山之火不成?
所有人的心中都带有迟疑,只有知晓她是三山圣道之主的灵鸿,天虚脸上带着希冀之色。
“我去燃第四峰自然道火,至于第一峰众生道,还是需要天虚子前辈去挑战。”苏瞳看了看四周灼热的目光,笑盈盈地对天虚子帛阳舒说道。
“老夫惭愧。”天虚子面有难色,一面捂着自己的胸口咳血一面尴尬地回答:“虽然创立苦水泽多年,老夫静观人性之恶已感深有体会,但在第一峰下悟道时,却觉得自己与大道毫无感应。”
之前并不敢将这种话在众人面前说出,怕毁了所有人最后的希望,然此刻目光又转移到自己身上,天虚子才不得不坦白自己的无力。
“晚辈有一句话,其实一直想与前辈探讨。”苏瞳对天虚子的话并不意外,因为对于苦水泽悟道一事,她早有自己的看法。
“所谓众生之道,到底是有为的道,还是无为的道?”
有为?无为?
天虚子了愣,心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化开来,可是它太缥缈细微,一时之间他又难以把握。
苏瞳笑笑道:“我曾见过一位修众生的老前辈,为了体味世间万象,甘愿化身乞儿,流浪在凡界四方,见达官显贵,见平民流氓,在风中乞食,以天地为铺被……他行走在众生之间,却犹如一抹无痕清烟。只以自己的心与眼记录善恶忠奸,却从不伸手沾染俗缘。”
“风来了,便是来了,雨停了,便是停了,人心有善,便是善,人心生恶,便是恶……”苏瞳的话越来越缥缈而不可琢磨,但落在天虚子耳中,却如醍醐灌顶一般,令他迷茫了多年的心结终于出现了松动!